刑部大堂如同被投入油锅的生水!方才那一声裹挟着尸山血海煞气的惊雷怒吼尚未落下尾声!
门洞烟尘弥散处!光暗交割!一道高逾九尺!伟岸如山的玄铁重甲身影!如同巨灵神踏破九幽!悍然!堵死了整——片——刑——部——大——门——!!!重甲上凝结的暗褐血痂与泥泞在松脂火把下泛着狰狞幽光!腰间那柄门板般宽阔、刃口卷着碎肉骨茬的玄铁断岳重剑!l无鞘斜插剑尖深深贯门槛!坚硬的青石砖缝碎石飞溅——剑身犹自嗡鸣不止!
他双手叉腰!臂膊虬结如老树盘龙!护腕下粗粝的手指骨节根根暴突!那张历经风沙雕琢、沟壑纵横如古战场遗址的刚毅面庞!虎目圆睁!两道赤红的怒焰如同烧红的铁柱!从深陷的眼窝里灼然喷薄!狠狠扫过堂内每一张惊骇欲绝、煞白如纸的脸!
煞气!如同滔天血海凝成的实质!轰然席卷!压得满堂朱紫几乎窒息!兵刃坠地之音叮当不绝!吏员仆役更是早已瘫软跪倒筛糠般颤抖!刚刚还气焰熏天的明怀霄,此刻死死龟缩在高背官帽椅的阴影最深处!恨不能将蟒袍里的肥胖身躯彻底揉碎塞进地缝!心里早已骂翻了天:这活阎王怎就偏偏此时回来?!
“爹!”莫元昭眼中瞬间爆出巨大的激动与难以言喻的委屈,如同饱受欺凌的幼虎终于盼到雄狮归山!疾步上前!
莫名虎目斜睨他一眼!那眼神如同烧红的烙铁!混杂着“恨铁不成钢”的暴怒!压着嗓子的一声低吼如同闷雷滚过!“废物点心!当朝一品连个妹妹都护不住,趁早滚回家,刨你姥姥的地——!!!”
莫元昭喉头一哽,涨红了脸,垂头不敢接话。确实无能!千般辩驳皆是枉然!
莫名的目光鹰隼般转向堂中!当看清宋麟臂弯里那具蜷缩的身影——破败染血的囚服!苍白几无生气的脸!尤其那纤薄脊背上洇透绷带的刺目暗红!这铁血半生的悍将!身形几不可察地猛然一震!!!
一股混杂着剜心之痛与滔天狂怒的飓风!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神经!那只杀伐决断、开碑裂石的巨掌!下意识抬起!就要去触摸女儿冰冷的脸颊——然…指尖悬停在半寸之外,骤然!收拢攥成一个咯咯作响的血肉骨结——!!!他眼神里翻滚着前所未有的疼惜与小心翼翼,最终化为一丝混杂着尴尬与生涩的笨拙!只将一双蒲扇大手!用力在玄铁护裆甲片上!狠狠反复搓擦了几下!仿佛要搓掉那上面无形的腥膻血污!
虎目猝然!抬起!如同两柄淬了寒冰与烈火的绝世凶兵!直刺横抱着女儿、挡在她身前的——那抹眉眼如画却一脸无畏凛然的青年!“宋辰家的小子?!”
声音低沉如铁石相击!没有询问!只有一种刻入骨髓的、不容置疑的确认!
宋麟只觉得一股磅礴到令人心神剧颤的威压悍然压来!仿佛直面着十万大漠孤烟、百万铁骑奔腾!即使是他这般心志!背脊也瞬间绷紧!喉结滚动!迎着那足以洞穿人心的虎目,用力点头!“晚辈!宋麟!”
莫名上下扫了宋麟几眼!目光锐利如刀!将那护持的姿态、女儿紧攥着他前襟衣料的染血指节!尽收眼底!虎目深处!一丝极其极其复杂的微芒,是疑虑?是审视?还是几不可察的满意?飞快掠过!终究未置一词!猛地扭头——
视线如同实质的锁链!猝然绞向人群缝隙里,那张冷汗滚滚,面无人色的明——怀——霄——!!!
“啐!”莫名从鼻腔里哼出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嗤笑,如同壮汉蔑视脚下挣扎的蝼蚁!“是你这小鸡崽子?!”声音陡然拔高!震得瓦砾簌簌!“老子才走几天?!就敢跳出来龇毛?!!”
明怀霄魂飞魄散!肥胖的身躯在宽大的蟒袍里筛糠般乱抖!被莫名那如同实质般的目光钉死在椅中!动弹不得!只能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莫……莫帅…言重……”
“言重?!”莫名向前踏出一步!玄铁重靴踏碎地上的兵刃碎片!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气势如渊岳倾天!“方才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玩意儿!!要动老子的宝贝女儿大刑?!!”最后的两个字!裹挟着万钧雷霆!轰然砸落!整座大堂都在颤抖!
“轰——!”无形的压力如同巨浪!刑部吏员侍卫们如同被无形巨力推开!惶恐地后退!瞬间!将缩在最后面无人色抖如风中落叶的明怀霄!彻底暴露在莫名的视野正中心!
“没……没有……”明怀霄被那煞气压得语无伦次,冷汗湿透了鬓角,“莫…莫帅……实在是……莫大小姐……她……她谋……谋害太……”
“放你娘的狗臭屁——!!!”莫名一声咆哮!如同平地炸雷!瞬间压垮了明怀霄所有狡辩!唾沫星子几乎溅到他惨白的脸上!“老子的女儿!就是给天捅个窟窿!老子也给她补上!用得着你这一坨没卵蛋的烂泥——?!!”粗鄙刻骨的咒骂!夹杂着南疆凛冽的寒气!将明怀霄最后一点尊严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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