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之地,山峦如聚,波涛如怒。在范正鸿、王舜臣、关胜三路大军分别牵制、攻略辽国主力与西境之时,一支更为奇特的偏师,正悄然穿行在群山峻岭之间,如同一把无声的利刃,直指辽国在燕云北翼的另一个重要节点——妫州。
大军行至一处山谷,前路被一座名为“龙门峡”的雄关所阻。这龙门峡两山夹峙,地势险要,是通往妫州的唯一通道。关上由辽国大将“鬼面将军”耶律重元镇守,此人以狡诈和残忍着称,在关前布下了重重陷阱,宋军斥候已有数人折损。
“元帅,这耶律重元狡猾如狐,龙门峡易守难攻,强攻恐非上策。”王焕看着前方险峻的山势,眉头紧锁。
卞祥没有说话,只是翻身下马,走到一条溪水边,俯身掬起一捧水,任其从指缝间流走。他看着清澈的溪水,轻声问道:“王将军,你看这水,是硬碰硬地冲击岩石,还是绕着岩石流淌,最终能汇入大海?”
王焕一愣,答道:“自然是绕着流淌。”
“兵法亦如水。”卞祥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珠,“耶律重元以为我们只会冲击他的‘岩石’,却不知,我们可以化作流水,从他想都想不到的地方渗透过去。”
他转向乔冽:“乔道长,此地的风水,你看如何?”
乔冽摇着铁骨扇,眯着眼环顾四周山谷,半晌才缓缓开口:“元帅,此地山势,呈‘困龙之局’。龙门峡为龙口,两山为龙颚,我军若从正面进入,便如龙入浅滩,受困于此。但……”他话锋一转,用扇子指向东方一处看似平平无奇的山坡,“那‘青龙岭’之后,有一条早已废弃的古道,乃是此局的‘生门’。只是古道年久失修,荆棘丛生,且多有瘴气,寻常人难以通过。”
“寻常人难以通过,不代表我军不能通过。”卞祥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耶律重元布防,只会防着大军,绝不会防着区区数百人从天而降。”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卞祥的心中迅速成型。
“王焕听令!”
“末将在!”
“我给你一万兵马,在龙门峡前大张旗鼓,伐木造梯,扬言三日之内必破此关。你要将声势造到最大,让耶律重元相信,我军主力尽在于此,他所有的注意力,都会被你牢牢吸引。”
王焕抱拳领命,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对元帅的命令,他向来无条件服从。
“乔军师。”
“贫道在。”
“我命你挑选五百精锐,皆是体魄强健、胆大心细之士。备好三日干粮与解毒草药,今夜二更,随你从青龙岭的‘生门’潜入。你的任务,不是攻城,而是在耶律重元的后院,放一把火。”
乔冽微微一笑,合上铁骨扇:“元帅放心,贫道这许久未曾扇风了,正好为耶律将军助助兴。”
当夜,王焕的大营灯火通明,喊杀声、伐木声彻夜不休,仿佛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即将上演。
而另一边,乔冽带着五百精锐,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黑暗的青龙岭后。古道果然难行,怪石嶙峋,毒虫遍地。乔冽凭借着他精深的奇门之术,辨明方向,规避瘴气,带着队伍在绝境中穿行。他时而观星定位,时而察看草木走向,仿佛与这片山林融为一体。
两日后,王焕的攻势达到了顶峰。他甚至亲自率队发动了几次试探性的冲锋,虽然被辽军的滚石擂木打了回来,却也成功让耶律重元相信,宋军已经急不可耐。
耶律重元站在关楼上,看着城下徒劳无功的宋军,发出了得意的嘲笑:“卞祥不过一介书生,竟也敢学人用兵?待我军备足滚油,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的关后,一支神兵已经悄然降临。
第三日清晨,正当耶律重元准备给王焕一个“惊喜”时,他的身后,突然冲天而起一股浓烟!
紧接着,火光冲天,爆炸声四起!
“不好!是粮草大营!”
耶律重元猛地回头,只见自己的后方军营,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那火势蔓延极快,仿佛被风助长一般,直烧得天都红了半边。
这正是乔冽的杰作。他带着五百人潜入关后,并未直接攻击,而是利用他随身携带的硫磺、火油等物,根据风向和地形,在辽军粮草大营的下风口布下了一个“火龙阵”。一点火星,便能引燃全局。
“元帅,不好了!我们……我们被包围了!”一名辽将惊慌失措地跑来。
“包围?哪里来的宋军?”耶律重元还没反应过来。
“就在我们身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他们好像会妖法!”
乔冽的五百人,在点燃粮草后,并不恋战,而是在山林中四处游走,擂鼓呐喊,布下疑阵。他们人虽少,但在山林中来回穿梭,制造的声势却仿佛有千军万马。
耶律重元彻底懵了。前有强敌,后路被断,营中火起,军心大乱。他引以为傲的天险龙门峡,此刻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将自己死死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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