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胤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体内新生的万象元力如同奔腾的江河,汹涌而稳定。他摊开手掌,指尖一缕元力跳跃,带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凝练感。冲击万象境耗费不菲,秦清瑶的修炼、家族子弟的培养,还有自己后续所需,仅靠手头剩余的灵石和任务所得,远远不够。压力沉甸甸地压在肩上。
一夜无话,他全力运转功法,将万象境初期的修为彻底稳固。次日天刚蒙蒙亮,何胤便起身,径直离开了青玄剑宗驻地,目标明确——百草堂。
街道上行人还不多,店铺大多刚开门。百草堂的掌柜正在柜台后整理账目,见何胤进来,认出是昨日那位出手阔绰的年轻修士,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小友,恭喜恭喜!气息沉凝,元力蓬勃,看来是成功破境了!真是可喜可贺啊!今日需要些什么?”
何胤没有寒暄,直接递过一张清单:“掌柜,按单子抓药,份量要加倍。”
掌柜接过清单,目光一扫,笑容微微一滞。清单上罗列着十几种药材,大部分是炼制基础丹药所需,但有几味辅药颇为冷门,且要求的年份品质都不低。尤其是“紫纹草”和“凝露花”,价格不菲,份量加倍……这可不是小数目。
“小友,”掌柜放下清单,语气带着试探,“这些药材……恕老夫多嘴,其中几味,如紫纹草、凝露花,价格高昂,即便是炼制一级丹药中的上品,也用不到如此份量和年份。若是尝试炼丹,是否……”
“我自有用途。”何胤打断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算账便是。”
掌柜见何胤神情笃定,不再多言,只是心中暗自惊疑。眼前这年轻人,昨日服用丹药才突破万象,明显不会炼丹,今日就敢尝试炼丹?而且看这药材搭配,似乎并非道灵世界常见的丹方路数。他压下疑惑,手脚麻利地开始配药。
当所有药材分门别类包好,堆在柜台上时,形成了一座小山。掌柜拨动算盘,报出一个让普通洞真修士都需肉痛的数字:“小友,承惠,一千八百下品灵石。”
何胤面不改色,从储物袋中取出灵石。这几乎是他目前能动用的全部家当,包括剿匪所得和冰幻门酬谢的大部分剩余。灵石交付的瞬间,一种紧迫感油然而生。没有稳定的财源,坐吃山空,修炼之路将寸步难行,而《外丹术》,正是破局的关键。
抱着沉甸甸的药材回到驻地西厢房,何胤立刻布下隔绝禁制。他盘膝坐下,将心神沉入识海,《外丹术》的奥义在心间流淌。不同于道灵世界主流的炼丹术,《外丹术》更重自身元力与丹火的精微控制,以及对药材本源药性的极致理解和君臣相佐的平衡。
他先取出最普通的一级“聚气丹”所需药材。意念微动,一缕银白色的万象元力自指尖涌出,在他精准的操控下,元力性质悄然转化,温度急剧升高,最终凝聚成一簇近乎透明的银色火焰——外丹术特有的心火。这火焰比寻常丹火更灵动,仿佛是他元力的延伸。
他小心地将一份药材投入心火之中,然而,初次尝试,对火候的掌控远未纯熟。火焰一个轻微的波动,“嗤啦”一声,投入的几株药材瞬间化为焦黑的灰烬,一股糊味弥漫开来。失败。
何胤面无表情,清理掉残渣。他闭目片刻,仔细回忆火焰失控的瞬间感觉,调整元力输出的节奏。第二次尝试,他更加谨慎,药材在心火中缓缓融化,药液开始融合。就在凝丹的关键时刻,何胤发现主药“青灵叶”与辅药“赤须根”的药性未能及时调和,“嘭”的一声闷响,药液炸开,黑烟升腾,再次失败。
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炼丹之难,远超预期。每一次失败,消耗的都是宝贵的灵石。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复揣摩《外丹术》中关于药性相生相克与火候配合的要点。
第三次,何胤的动作变得沉稳许多。他摒弃了所有杂念,心神完全沉浸在丹火的跳动与药材熔融的药性变化之中。银白色的心火如同最灵巧的手指,时而包裹,时而分离,精确地引导着不同药液的融合。当所有药液最终汇于一处,在火焰中心旋转凝聚时,他猛地收束火焰,心火温度骤降,由刚转柔,如同温润的暖流包裹着那团逐渐成型的药液。
一股奇异的药香开始在禁制内弥漫,不同于焦糊味,也不同于普通药草香,带着一种圆融纯净的气息。银白色的心火缓缓散去,三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表面隐隐流转着一道淡银色纹路的丹药静静地悬浮在何胤面前。
成了!一级丹药“聚气丹”,而且是散发着淡金色光泽的上品!
何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小心地用玉瓶收起这三枚丹药。虽然只是最基础的丹药,但这成功的一步,意义重大。它证明了《外丹术》的可行性,更开辟了一条自力更生的道路。
他没有停歇,继续投入炼制。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后续几次虽然也有波折,但成功率明显提升。当体内元力消耗大半,精神也感到疲惫时,他面前已经摆放了三个小玉瓶,里面分别装着“聚气丹”、“回元丹”和专用于稳固修为的“定神丹”,每一瓶都有三到五颗,大部分都带着淡淡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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