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窗,仿佛在演奏一曲悠扬的夜曲。苏念盯着电脑屏幕上卡住的实习报告,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这份报告已经耗费了她整整三天的时间,每一个数据都经过反复核对,每一段分析都凝聚着她的心血。然而就在即将完成的时刻,打印机却不合时宜地卡纸了,而这份报告明天一早就要交给陆时砚签字。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办公室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大概是雨天线路受潮的缘故,顶灯时不时闪烁一下,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苏念拿起手机想给维修部打个电话,忽然想起维修部的人早就下班了。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她无奈地收回手。
已经快晚上八点了,整栋办公楼静悄悄的,只剩下她这一间办公室还亮着灯。窗外的雨下得突然,起初只是零星几点,没过半小时就成了瓢泼之势。风裹着雨丝拍在玻璃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形成一道道曲折的水痕。
苏念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背。桌上的咖啡早就凉透了,杯壁凝着一层水珠,像是为这寂寞的夜平添了几分凉意。她拿起杯子,打算去茶水间换杯热咖啡。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沉稳又有节奏,像是踩在雨打地面的节拍上,一步一步,由远及近。
她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办公室的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陆时砚站在门口,身上的深色风衣沾了些雨星,头发梢也微湿,几缕发丝贴在额角,更衬得他眉眼深邃。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保温袋,见苏念站在门口,脚步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还没走?”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雨夜的湿润。
苏念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下意识攥了攥手里的空咖啡杯,指尖微微发凉。她记得下午陆时砚说过要去邻市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按说这会儿该在返程的高铁上才对。
“陆教授?您怎么回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被雨水打湿的肩头。
陆时砚走进来,顺手带上门,将风雨挡在了外面。他的目光扫过她桌上摊开的报告和黑屏的打印机,没多问,只是把保温袋放在桌上打开。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顿时弥漫开来,驱散了雨夜的清冷。
“会议提前结束了。”他简短地解释,从保温袋里取出一荤一素两个菜,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番茄鸡蛋面。西红柿的红润与鸡蛋的嫩黄交织在一起,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令人食指大动。
苏念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她的脸颊顿时有些发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本来想弄完报告再去吃的,结果打印机坏了,报告也没弄好……”
陆时砚弯腰检查了一下打印机,手指在机身侧面按了几下。他的动作熟练而专注,额前的碎发垂下来一点,带着点刚淋过雨的湿润感,少了些课堂上的严肃,多了几分柔和。没过一会儿,就听见机器“咔哒”响了一声,卡住的纸慢慢退了出来。
“只是卡纸,不是大问题。”他直起身,语气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苏念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心里有点发暖,又有点不好意思:“谢谢您,不然我今晚可能要在这儿耗到半夜了。”她拿起筷子,刚要吃面,就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对了,您吃过了吗?”
“在车站随便吃了点。”陆时砚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没看她,只是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上。雨越下越大,在玻璃上汇成一道道小溪流,窗外的世界变得模糊而朦胧。
“雨下得大,等会儿怎么回去?”他忽然问道,视线仍然停留在窗外。
苏念咬着筷子想了想,有点犯愁:“我家离这儿不算太远,本来想骑共享单车的,现在这雨……”她话没说完,就听见陆时砚说:“等会儿我送你。”
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太麻烦您了,我打个车就行。”
“雨天不好打车。”陆时砚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刚好顺路。”
苏念知道他住的小区和自己家根本不在一个方向,可看着他不容置喙的眼神,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她低头扒了口面,番茄汤的酸甜味刚好中和了下午的烦躁,暖意在胃里慢慢散开。
两人一时无话,办公室里只剩下雨声和细微的进食声。苏念偷偷抬眼打量陆时砚,他正望着窗外出神,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立体。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映出细碎的光点。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陆时砚的情景。那时她刚上大二,听说历史系来了位年轻的教授,不仅学术造诣深厚,而且相貌出众。出于好奇,她偷偷溜去听他的课,结果被那严谨的治学态度和渊博的知识所折服。后来她申请到他的课题组实习,才发现这位看似严肃的教授,其实有着不为人知的细心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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