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的阳光比往日柔和些,透过窗帘缝隙落在苏念枕边,将浅蓝色的床单染成一片朦胧的金色。她醒时才七点半,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指尖下意识摸向手机,屏幕干净,没有新消息,却还是忍不住点开和陆时砚的聊天框。那句“路上注意安全”的草稿删了又打,最终还是按了退出。
她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拉开窗帘。楼下香樟树的枝叶在微风中摇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面上,斑驳陆离。这个季节的晨风还带着些许凉意,拂过面颊时让人神清气爽。
衣柜前站了十分钟,苏念的目光掠过一件件衣服,最终挑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这件衣服是去年生日时林薇送的,质地柔软,袖口绣着细小的珍珠。配一条浅蓝牛仔裤,头发松松挽成半扎发,耳后别了支小巧的珍珠发夹。她对着镜子扯了扯衣领,又想起林薇说的“小叔最吃温柔挂”,忍不住笑自己小题大做。镜中的女孩脸颊微红,眼睛里藏着些许期待,又带着几分羞涩。
梳妆台上放着一本翻开的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宋代文物的相关资料。苏念轻轻抚过纸页,想起昨天在图书馆偶遇陆时砚时,他推荐这个展览时的神情。那时夕阳西下,他站在书架间,身上洒满金色的余晖,声音温和而清晰:“这个展览有不少难得一见的珍品,对你论文应该很有帮助。”
八点五十分,楼下传来汽车鸣笛声,清脆而克制,像是怕惊扰了晨间的宁静。苏念拎着帆布包跑下去,脚步轻快中带着些许慌乱。陆时砚的车停在香樟树下,他倚在车门旁,穿了件浅灰色的休闲西装,没系领带,比平时在学校里多了几分松弛。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看见她,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嘴角弯了弯:“比约定时间早了五分钟。”
“怕您等。”苏念走到他面前,才发现他手里拎着个纸袋,里面是温热的三明治和牛奶。纸袋是浅褐色的,上面印着一家老字号 bakery 的logo,散发着淡淡的面包香气。
“猜你没吃早饭。”他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把纸袋递过去,“这家的全麦三明治不错,不会太腻。”他的动作自然而体贴,仿佛这样的照顾已经成了习惯。
苏念坐进车里时,鼻尖掠过一丝淡淡的雪松香气,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不浓烈,却让人安心。车内很整洁,后座上放着几本考古学专着,车窗前挂着一个精致的小挂饰,是块仿古玉器的造型,随着车子的启动轻轻晃动。
路上不算堵,陆时砚偶尔会说两句关于宋代文物展的背景。他的声音在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从展品的出土时间聊到修复过程,每一个细节都讲得生动有趣。苏念听得认真,偶尔插一两句提问,他总能耐心解释,连那些枯燥的考古术语,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变得鲜活起来。
等红灯的间隙,他转头看她:“最近论文进展如何?上次你说遇到些资料不足的问题。”
苏念点点头,从帆布包里取出笔记本:“确实有些地方需要补充,特别是关于宋代民间戏曲传播途径的部分。所以听说这次展览有瓦舍勾栏的复原模型,就特别想来看看。”
陆时砚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我记得你的论文方向是宋代文化传播?这确实是个很好的切入点。不过……”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笑意,“下次可以直接给我发消息,不用等到偶遇时才说。”
苏念的脸一下子红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背包带子。原来他早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快到博物馆时,苏念瞥见他车载导航的目的地,比博物馆的位置多了一截,忍不住问:“您不是说取完书顺路吗?”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她一眼,眼底带着点笑意:“古籍书店在博物馆隔壁,看完展再去也一样。”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转回路面,语气轻松自然。
苏念哦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脸颊悄悄发烫。路边的梧桐树一棵棵向后掠去,阳光在叶片上跳跃。原来他说的“顺路”,从来都不是真的顺路。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微微加速,一种甜丝丝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博物馆的建筑颇具现代感,玻璃幕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却又不失庄重。门口已经三三两两站了些参观者,大多带着相机,或是捧着笔记本。陆时砚停好车,很自然地走到她这一侧为她开门。这个细微的举动让苏念有些意外,却又感到被珍视的温暖。
走进大厅,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旧纸张的气息。陆时砚去取票的间隙,苏念站在导览图前,仔细看着展览的布局。她的目光落在宋代展区的位置,心里已经开始期待那些珍贵的展品。
“走吧。”陆时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手里拿着两张门票,另一只手还提着两杯咖啡,“给你带了杯拿铁,记得你喜欢加一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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