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傍晚,天边的云霞被夕阳染成温柔的橘粉色,像是画家随手挥洒的水彩,朦胧而又绚烂。苏念站在衣橱前,手指轻轻拂过一排衣裙,最终选定了一条浅杏色的连衣裙,裙摆处绣着细小的茉莉花,素雅中透着几分灵动。她对着镜子仔细整理着衣领,心里却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是她第一次陪同陆时砚参加学术圈的聚会。虽然陆时砚一再安慰她说只是一次轻松的沙龙,来的都是相熟的师长和朋友,可苏念还是忍不住紧张。毕竟,那是她从未涉足过的领域,是她仰望而又陌生的世界。
陆时砚推门进来时,就看见她对着镜子发呆的模样。他走上前,从背后轻轻拥住她,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笑意:“怎么了?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苏策划,也会紧张?”
苏念转过身,撅了撅嘴:“那能一样吗?在我自己的领域,我再怎么也有几分底气。可那是学术圈啊,都是大学教授、专家学者,我要是说错话,或者接不上话,不是给你丢脸嘛。”
陆时砚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眼神温和而笃定:“傻姑娘,在我身边,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学术圈里的人也是普通人,各有各的性情,各有各的爱好。况且,”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我的念念聪明又敏锐,你的许多见解,连我都受益匪浅。”
他的话像是一阵暖风,轻轻拂去了苏念心头的些许不安。她深吸一口气,挽住他的手臂,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好吧,信你一回。我们走吧,陆老师。”
聚会的地点设在一间名为“清音阁”的茶舍。茶舍隐在一条安静的梧桐小径深处,白墙黛瓦,檐角飞翘,颇有几分古意。推开沉重的木门,仿佛一步踏入了另一个时空。外界的喧嚣被彻底隔绝,室内灯光是暖调的黄,柔和地洒在木质桌椅和博古架上,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茶香,混合着若有若无的檀木气息。三三两两的人围坐在茶桌旁,低声交谈着,声音轻缓,笑容温和,与苏念想象中严肃刻板的学术会议截然不同,但也正因这份过分的安静与雅致,让她刚平复的心跳又悄悄加速。
她下意识地挽紧了陆时砚的胳膊,指尖微微收紧,小声跟他吐槽:“陆老师,这里好安静,我有点紧张。”
陆时砚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低头看她,眼底带着安抚的笑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慌,有我呢。”他早就预料到她的拘谨,提前好几天就开始给她“补课”,详细介绍了今晚可能会到场的几位教授的研究方向和性格特点,甚至还特意讲了不少他们的趣事轶闻——比如研究古典文学的张教授是个狂热的潮玩收藏家,历史系的李教授看似严肃实则是个地道的美食家,评鉴私房菜馆的水平不亚于评审学术论文。他做这些,就是希望她能放松下来,看到这些学者们生活化、可爱的一面。
陆时砚领着苏念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竹影疏疏落落地映在窗纸上,随风轻轻摇曳。他刚为她斟上一杯温热的金骏眉,一位穿着中式棉麻上衣、笑容和煦的中年教授便笑着走了过来。
“时砚,可算来了。这位就是你常提起的苏念吧?果然是个灵气十足的小姑娘。”张教授目光慈祥地落在苏念身上,语气十分亲切。
陆时砚站起身,微笑着为双方介绍:“张老师,这就是苏念。念念,这位是张教授,古典文学领域的大家,学问做得极好,不过你可别被他这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骗了,他家里专门有个房间,藏了满满一柜子的限量版手办,宝贝得很。”
这番介绍果然立竿见影。张教授闻言,立刻笑着摆手,语气带着几分被打趣的无奈:“你这小子,尽揭我老底。我那点爱好,都快被你宣扬得人尽皆知了。”
氛围瞬间轻松下来。苏念心底那根紧绷的弦松了些,她想起陆时砚之前的“科普”,忍不住莞尔,落落大方地欠身问好:“张教授好,之前听陆老师提起您收藏的手办,我还挺好奇的,我身边好多朋友都喜欢这个,自己也接触过一些相关的品牌策划。”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潮玩领域。苏念结合自己工作中对年轻人消费心理和潮流趋势的洞察,从经典IP的历久弥新,聊到新锐设计师的独特理念,言语间既有市场数据的支撑,又不乏个人鲜活的感受。张教授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附和,分享自己收藏过程中的趣事,比如为了某个绝版手办如何与海外藏家周旋,或是看到心仪的新品发售时如何定好闹钟拼手速。一老一少,聊得颇为投缘,笑声阵阵。
陆时砚没有插话,安静地坐在苏念身旁,扮演着最称职的“后勤部长”。他时不时为她添上热茶,将茶点往她手边推近些,看向她的眼神里,始终带着温柔的鼓励和不易察觉的欣赏。他看到她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逐渐褪去紧张,展现出那份独属于她的自信与光芒,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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