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毒素开始发挥作用后,半耳和准星并没有急于进攻。
“让弩箭飞一会。”准星冷静地分析,“等他们大部分人都四肢乏力,反应迟钝,甚至开始出现混乱时,才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他们开始进一步调整部署,弩手被分散到更优化的射击位置,确保能覆盖栈桥、水面和部分礁石平台。
轻步兵则移动到更靠近前沿的位置,准备在总攻发起时,迅速通过栈桥发起突击。
整个包围圈如同一条逐渐收紧的毒蛇,耐心地等待着猎物变得更加虚弱。
回音水寨依旧矗立在黑暗的湖心,水流声和滴水声依旧,但一种无形的死亡阴影已经将其彻底笼罩。
水寨礁石上零星的火把,像是垂死挣扎的萤火,投下的光芒不仅无法驱散黑暗,反而将建筑物的轮廓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影,映在死寂的墨色水面上。
通过望远镜准星和半耳能清晰地看到水寨内部的衰败景象:
主了望塔上的哨兵像一滩烂泥般软在栏杆上,另一个塔楼的守卫则消失不见,或许已瘫倒在视线死角,栈桥入口本该站岗的位置空无一人。
偶尔有黑影蹒跚地穿过平台,却像是醉酒般摇摇晃晃,甚至需要扶着墙壁才能勉强移动。
“时间差不多咯。”准星的声音低沉而稳定,他目光转向半耳,“毒素已深入骨髓,他们现在连维持站立都困难,正是最好的机会。”
半耳脸上也露出了一个残忍的表情:“动手!”
阴影中,战士们最后一次检查装备,弩手将淬毒箭矢轻轻搭上弓弦,暗杀者调整着匕首的角度,轻步兵则紧了紧手中的圆盾和手斧。
“敌人已经中毒了!所有人听令!准备进攻!”半耳对集结在栈桥起点的主力队伍低吼,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紧张而坚定的脸。
与此同时,栈桥入口内侧,两名被毒素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暗精灵哨兵,正进行着断断续续的对话。
年轻的那个整个身体重量都压在长矛上,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他的额发。“巴…巴尔克,我…我看东西…有重影…呼吸…好难…”
被称为巴尔克的老兵背靠着木桩,艰难地吞咽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闭…闭嘴…节省…力气…换岗的…应该…”他的话语突然卡住,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中倒映出从栈桥另一端阴影中疾冲而来的数个鬼魅般的身影!
半耳一马当先,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年轻哨兵眼睁睁看着敌人冲到面前,他想举起长矛,手臂却只抬起了一半,便无力地垂下。
半耳甚至没有减速,在与其擦身而过的瞬间,手中的手斧精准劈在他的颈侧动脉上,顿时血花四溅,年轻哨兵一声未吭便软倒在地。
老兵巴尔克爆发出求生欲带来的最后力气,他怒吼一声猛地向旁边扑倒,试图翻滚并抓起落在脚边的号角。
然而他的手还没有伸出就被其余的哥布林乱刀砍死,只留下瞪得溜圆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号角。
几乎在栈桥发动的同时,水寨侧翼的黑暗水面泛起几圈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
借助之前侦查时标记的位置,水猴子和小队成员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游到那几个隐藏在水草下的观察哨呼吸管道入口旁。
这些管道由坚韧的中空植物茎秆制成,巧妙地沿着礁石缝隙延伸,最终露出水面进行换气。
水猴子从特制的防水囊中取出一个更小的皮囊,里面装着灰眼提供的强效毒药粉末。
他小心地将皮囊的开口与呼吸管道的入口对接,然后用力一挤!
第一个观察哨内,那名正靠在椅背上有些精神萎靡的暗精灵哨兵突然吸了吸鼻子,感觉空气似乎有些异样。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便猛地袭来,视线瞬间模糊,四肢无力地垂下,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瘫软在地,失去了意识。
第二个、第三个观察哨也几乎在同一时间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里面的哨兵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吸入了高浓度毒气,在极短时间内便陷入了深度昏迷甚至直接死亡。
与此同时,几名借助钩爪和绳索,从洞穴穹顶复杂交错的钟乳石丛中悄然荡下的哥布林暗杀者,如同夜行的吸血蝠,精准地扑向礁石上方的两座了望塔。
在湖边一处视野开阔的岩石平台上,准星如同石雕般半跪于地。
他手中的蛛丝弩稳稳地指向水寨方向,弩身几乎没有任何晃动。
在他身后,数十名哥布林弩手呈扇形散开,冰冷的弩箭如同毒蛇的信子,锁定了水寨的每一个窗口、出口和平台。
“一组,封锁东侧通道,禁止任何人员出入。”
“二组,重点关照西侧平台,尤其是那几艘系泊的小舟。”
“三组,自由猎杀,优先目标:军官、传令兵、试图操作任何疑似警报装置者。”
准星的指令简洁、清晰、冰冷,通过手势和压低的嗓音迅速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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