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院对外开放,但这个时间通常没有急诊病人。
值班的医护人员也都在睡觉。
他是副院长,熟门熟路,没有去惊动大家。
陆天远背着江琳到了医院大厅,放她在长椅上歇了一瞬。
改为抱着。小小的一只,在他宽大的怀里,烫得吓人。
“这孩子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他径直将她抱进了一间空着的病房。
开方子、下医嘱,去病房拿药、配液,找静脉,输液,行云流水。
做完这一切,值班护士才打着哈欠过来。
马旋让王珊回去睡觉,她继续在病房守着。
天快亮时,陆天远让马旋也回去,休息休息好准备上班。
他等于后半夜没合眼。天一亮,就直接在位了。
早晨八点多,江琳才渐渐退烧了。
马旋和王珊又来了一次,让她心里倍感温暖,以前那些背后蛐蛐她的话,彻底抛之脑后。
她这个有过“讨好型人格”的女孩,总是太容易原谅别人。
科室领导也过来转了转,嘱咐她好好养病,吃好穿暖。
江琳心里诧异:领导怎么还对自己这么客气?
难道说辞退她的指令还没有下达至部门?
还是说,消息仅仅封锁在校级领导那里?
学校采取了保护原则,保护自己的员工?
可是学校凭什么保护她啊。
一个民办院校,还卷得乌央乌央的,隔三岔五就有人托关系送钱往里塞人。
正想不明白这事,陆天远进来了。
身后跟着徒弟小田,给她拎着一份早餐:医院食堂的包子、小米粥、煮鸡蛋。
小田没事找事地弹弹输液器莫须有的“气泡”,谦谦问道:“师娘好些了没?”
陆天远头回头瞪他:“在外头别瞎说!”
小田讪讪一笑,猴子一样的下巴拉长,满口白牙。低低地咕哝一句“病树前头万木春”。
江琳不想吃饭,水也不想喝。
陆天远端过小米粥,用小勺盛起,吹吹,亲自喂她。
怕她不好意思,轻描淡写地说:“我是医生,你是病人,帮助你康复,是医生职责。”
小田在他背后,坏坏地撇嘴笑。
江琳抬眸看他。陆老师穿着白大衣,医生的职业感拉满,又稳重又神圣的样子。
距离这么近,她才看清,陆天远的睫毛居然很长。
她想起来,陆昶的睫毛也很长。
江琳自己也是长睫毛,如果他们俩生个孩子……哎呀呀,想哪去了。
“听话,快喝点粥吧,发烧病人不能缺水。”
他尽量说得“官方”,但语气极柔软,像哄孩子。
一样是哄吃饭,有妇之夫和单身男人,给人的感觉大不一样。
但她哪里好意思让他喂呢,名不正言不顺的。
自己接过来,不想吃硬吃了几口,差点吐了。
陆天远还拍拍她的背:“不要跟老师见外,我对每一个病人都一样。”
小田随声附和:“师父说得对。他还给一位独自住院的患者剪过脚趾甲。”
哦,这个人,原来那么好。
给人剪趾甲,摸别人的脚,她可做不来。
到底是医生素养,不分贵贱,一视同仁。
可她还是不习惯让他靠太近。
晃悠悠起来去厕所,腿刚刚垂到床下,陆天远就蹲下去,捉住她的脚,为她穿鞋。
这……
她躲了躲,没有躲开。他那么固执,霸气。一言不发,手下用力,让她无处遁逃。
想起韩伟,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循序渐进,再到肆无忌惮地用强,不容分说地独裁。
她就一激灵。
她的退让,示弱,已经惯坏了韩伟。
让他得寸进尺,举一反三,无所不用其极,将男人的霸道发挥到了极致。
而陆天远,好像天生霸道。连试探的过程都省了,刚认识就敢壁咚她,还说过那么露骨的话。
如今,和韩伟的关系,似大势已去,这个霸道的成熟大叔会不会又要行动了?
她有点害怕霸道的男人了。
阿志不会。
老人们爱说“少年夫妻老来伴”,那些从小就认识的情侣,互相知根知底,到底比半路杀出来的简单多了。
虽然他们少年时,阿志对那事也猴急。但不会敢真的拂逆她。
是否真爱另说,在恋爱这件事上,阿志是处处让着她的。
马旋说,如果她要和陆天远交往,一定要慎之又慎。她男友邱立斌一再提示:老男人不好对付。
阿志也这么说过。
韩伟更是。他说男女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只有暧昧。
任何一个异性的靠近,最初的念头都是睡她。
如果陆老师也这样,她决定不和他走近。
还不信了,没有性,就没有爱情?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再不能赌气,和一个男人轻易上床。
哪怕她喜欢这个人。
结婚的路上,应该像西天取经,若没有八十一难的考验,如何修得正果?
从今之后,若爱,就慢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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