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着担忧着,“十一”小长假来了。
韩伟说过,要找个机会,俩人完完全全、心无挂碍地在一起,让他“完整地、‘深深’地拥有她一次”。
江琳每次想到这件事就心惊肉跳。
每次在宾馆,他即使“不完整”地拥有,他的力道,他的持久,都够她受的了。
她想起身体的各种不适,瑟瑟地抓住胸口的衣服,自怜自艾。
他公司最近不忙,他乘业务之便,这次可以在这里呆上十天八天。
他语速极快,兴高采烈。让她“咱们分手吧”的话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为了仪式感,在单位放假前一天,他还叫快递送来了一束鲜花。
艳红的99朵玫瑰,拿到单位门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孩子们正忙着打包行李回家,校门口的私家车排成了长龙,灰突突一片。红玫瑰的出现,是哗众取宠的存在。
韩伟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老刘率先兴奋地欢呼:“哇呀,韩伟给你送来的鲜花,好漂亮呀,江琳你真幸福!”
马旋瞥了一眼,阴风阳气地笑道:“嗯,人家就是有钱。”
马旋的男友叫邱立斌,也是她的初中竹马,刚毕业去了一家国企任职。新职员兢兢业业谨小慎微,收入要攒着买房。
邱立斌也给马旋买过鲜花,但每次只买一朵。
少年穷,他说,钱要攒着成家立业。
一大束玫瑰,也招来了更多打探消息的人:“江琳真的有对象了?做什么的?”
马旋直接回答:“有钱人。”
韩伟问江琳是不是很高兴,江琳说,当然当然,太幸福了。
而实际上,十天八天对江琳来说无疑是一种负担、刑罚。
完全纯真的爱情已成为久远的回忆,应付韩伟,有点不胜其烦。
通过他们几个月的交往,江琳总结出,韩伟大概喜欢既聪慧又无知,既有品位又好控制,既要独立又要依赖他去解决若干生活问题的天真女孩。
关键还有,收效明显但不能花太多的钱。爷们有钱,但你不能乱花。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高难度的组合,每一个有品位的女性都会有一颗信马由缰的心。
又聪慧又独立,不是哪个男人轻易驾驭得了的。
真要有这种矛盾组合体的女人,那是很值得怀疑的。你韩伟何德何能?
罢了。她不是一直在陪他玩游戏吗?不是一直想找个爱自己的来补偿失恋的创伤吗?
那就拿出玩游戏的必备素质来。
换个心态,她不是也在玩他吗?这样想,就舒服多了。
既然是游戏,那就玩到底——偷到他的心,让他心甘情愿娶她。
他不是钻石王老五吗,又不是玩不起。
有钱有能力的男人,七老八十也一样能娶年轻女孩。不是吗。
说不定,到最后,这个男人满满的宠溺,真的弥合了她内心的情伤,从此风轻云淡,开启新的人生。
如果爱情游戏有这个功能。她为什么不能救赎自己一把?
所以她得装,尽管一时心意沉沉。
唧唧喳喳、用无邪的童眸注视男生的年代已随花季初恋一去不返。
装佯的疲累不亚于勉强去做一项体力劳动,带着无可比拟的逆反心理。
自从认识韩伟,她都被这种纠结、矛盾折磨的寝食难安。
本来马旋是她的解忧花,但是老刘来了,马旋就飞快地叛变了,还试图拉拢老刘孤立她。
分手?不分?玩游戏?不道德?
这种挣扎甚是恼人。
江琳一向不主张活得太累。违心地和一个不太喜欢的有钱男子在一起,跟娼妓有多大差别?
她承认娼妓生存可能有种种残酷的理由,但她决不心仪这种职业。
阿志用那句话骂过那个女同学:又想还想。这太难听了。
甩掉韩伟的念头一次次浮上心头,可她知道她一次次发现自己没有那样的魄力。
于是又一次次说服自己跟着他,权当在一场穿越故事里,穿成了他的通房丫鬟。
既要还要,又想还想,谁不是这样?
大千世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她不过是选定了一个能同行一段路的异性伴侣。
他们才认识几个月,发生了性关系,太随便换掉不也显得过于放荡吗?
过于放荡的生活同样是很没劲的,那会被人唾骂。
从前的爱情,都认为应该和金钱分开。
女人要通过拒绝男人的钱财,来证明自己的高洁无私。
现在,她不打算坚守这可笑的信仰了。
完全不花韩伟的钱?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韩伟是个穷光蛋,大喊着爱死了她,她会跟他好下去吗?
答案是否定的。
现在人们管那样的两性关系叫“白嫖”。那样就成了完全作贱自己。
她决不做别人廉价的玩物。
只有让男人花钱,在分手时他们才会心痛,让他潇洒不起来,让他没有吹嘘的底气。
比如阿志,这么多年,如果阿志为她倾尽了所有,或者哪怕花掉过三分之一的积蓄,他们的分手都不至于使她如此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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