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二百八十公里外的一个地市级城市。
紧邻着京哈高速、京通高速,一座别墅区里。
680平米的独栋别墅里。
一对夫妇在焦急地询问前来汇报的助理。
“找到线索了吗?我的滢滢找到了吗?”
“赵总,嫂子,玉镯经手了好几个商贩,均为私下交易,查询线索比较复杂。但一定会查到的。”
赵总赵普光五十多岁,中等身材。
大夏天在家里依然打着领带,彰显着他一丝不苟的作风。
还彰显着他的……摆谱。
他身边站着一位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漂亮女人,肤色细嫩光滑,身材有如模特。
明眸皓齿,端庄温和,眉头间锁着一抹忧郁。
不知道的,都会以为那是赵总的女儿。
其实她是赵总的结发之妻郑明珠。
他们在苦苦寻找,丢失了二十多年的小女儿赵婉滢。
二十多年前,他们虽然也属于富人阶层,但还不属于富豪。
赵普光是开连锁超市发家的。本市最大的超市至今仍属他名下。
后来又与人合伙搞过高档娱乐城、房地产,属于当地富甲一方的小名人。
他的出名,不是因为财富,而是他在用黑道的姿态,挣着白道的钱。
人走出去,听到最多的称呼不是“赵总”,而是“大哥”。
他颇受用这个称呼,跺一脚地动山摇的声势。
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是他们每月两次的“神秘聚会”。
将所有的大哥小弟集中在一起,“大哥”们在包间吃饭密谋大事。
“小弟”们私下交流看场子。
只要大佬们一声令下,不问原由,立即执行。
大哥发话,那还了得。
最牛的一次,是赵普光小儿子九岁那年,和同学打了架受了欺负。
他听一不听二地火冒三丈,带上六个小弟,操着棍子,直奔小学。
保安都拦不住。
进去教室才觉得无厘头:一帮小屁孩而已,别说棍子,连吓唬一声都过分了。
他妻子郑明珠说他就是个纸老虎,一天到晚雷声大雨点小。
赵普光是大专毕业,好歹也是大学文凭,却一直以“糙汉”“大老粗”自居。
在外面威风八面,端着不言自威、不可一世的架子。
在家里却惧内得紧,高兴了为老婆唱小曲儿,骨子里幽默逗乐。
没错。
江琳的亲生父亲,就是这么一“款”。
二十多年前,小女儿婉滢还不到一岁。大女儿赵媛媛六岁。
他们住的商品房,一楼带个小院子。
地处当时的城乡结合部。监控覆盖少,人员复杂。
那天,郑明珠嘱咐大女儿,在家里看一会儿妹妹。
她到二百米开外胡同口,买一些农民自种的新鲜蔬菜。五分钟就能回来。
她刚走,大女儿的小伙伴就来找她玩了。约出去,玩跳房子。
小孩子哪有太多的防范心,反正妹妹放在院子里的童车中。
这个童车里的娃娃,生得粉妆玉琢,复刻了妈妈所有的优点,是她爸的掌中宝。
为了不让妹妹哭,姐姐将妈妈的一个绿镯子塞给她当玩具。
俩六岁女孩手拉手,在离家不远处,画开了格子。
那是个面包车遍地的时代。
不知道哪一辆路过,就会顺走个孩子。
那几年,是人贩子比较猖獗的一段时间。
郑明珠回来发现小女儿没了,当场腿就软了。
赵普光从不打女儿,那天,他一脚将大女儿在光滑的地板上,踹出几米远。
他们报了案,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和法子,都没有找到孩子。
最初几年,郑明珠日日处于崩溃边缘,疯了一样。
她的滢滢怎么样了?有没有奶粉吃,人贩子会不会把她闷着,会不会再大一点弄残疾……
再大一点呢?她生得那么可爱那么漂亮,天啊。
让她这个当妈妈的死一百次都行,不要伤害她的女儿。
无数次,心如刀剜,活不下去。
赵普光有好几年,都不怎么笑。
但他是一家之主。他要是垮了,全家都垮了。
于是劝慰着妻子,又怀了三胎,生下一个儿子。
如今,儿子也继承了母亲家族的身高,读高二,1.9米多了。
做父亲的,痛和累都埋在心里。
他也会想到,如果女儿受人欺负……我去他爹的,谁敢,老子剁了他!
他这些年,无数次联想过人贩子的模样嘴脸,每一次都在心里杀他全家一千次。
那个绿玉镯子,是儿子赵睿,在周末去潘家园玩时,从一个小摊上买来的。
从这个北京附近的城市,到潘家园,只需要坐半小时的车。
他记得家人说过,大姐放进二姐衣服里一只刻着“Z”字的绿玉手镯,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
他还跟商贩要了联系方式,希望电话不是假的。
镯子拿回家,全家立马就炸了。
他们的滢滢,身上带走的就是这个被大姐姐当玩具的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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