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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程敢冷静的声音响起：“能分析出这段声波是什么意思吗？”
负责声呐的士官手指在控制台上一阵飞舞，屏幕上跳动出无数复杂的数据流。
他紧紧盯着那些数据，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报告队长！这段脉冲的结构一会短而急促！一会爆发式尖叫！”
“从模式上看，前者可能是在进行回声定位，也可能是在是在尝试和我们对话。”
“后者更像是受惊后的应激反应。”
对话？和一艘钢铁驱逐舰对话？指挥室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周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未知，往往代表着麻烦，她懒得去猜，直接在心里呼叫系统。
“统子哥，翻译一下，这玩意儿在说什么？”
【……】
系统沉默了两秒：【宿主，本系统是基于科技的高等级系统。】
“说人话。”
【让本系统顺着网线把鹰酱的国防部黑个底朝天，没问题。让本系统计算天体运行轨道，小菜一碟。】
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无辜。
【但是，让本系统去理解一种未知海洋生物的声波，宿主，这就好比你让一个顶级的程序员去听懂两只猫吵架，这不符合科学规律，也超出了本系统的业务范畴。】
周觉：“……”
“所以，你听不懂？”
【听不懂。】系统回答得理直气壮。
科技外挂没用，还得靠自己的另一个外挂。
周觉心念一动，意识瞬间沉入了星芒秘匣之中，秘匣空间内，老树又长高了许多。
“前辈，醒醒，江湖救急！”
巨大的树冠轻轻摇晃，老树独特的口音响起：“咋啦小觉？”
“外面有点情况。”周觉言简意赅，然后将刚才录到的音频播放给老树听。
老树的枝叶，瞬间停止了摇晃，似乎陷入了沉思。
过了足足有十几秒，老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似是感慨，又似是悲凉。
“原来……它还有血脉未曾断绝。”
“前辈，你认识？”周觉立刻抓住了重点。
“有点交情，但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它还记不记得我。”
古树的枝叶一阵抖动，一片翠绿的叶子，缓缓从树冠上飘落下来。
“你把我这片树叶带出去，我的一丝意识会附着在这片叶子上，你们可以凭借这片树叶，暂时听懂它的意思。”
“好！”
周觉心念一动，意识回归本体。
指挥室里，她摊开手掌，那片树叶，便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掌心，于此同时，大家的脑海里，仿佛多出了一双无形的耳朵。
那来自深海急促而复杂的声波，通过树叶的转译，变成了一段清晰无比又充满了愤怒与迷茫的意念。
“是谁？！”
“是谁唤醒了我？！”
“灵气的味道……为何只有一丝？！”
“骗子！你们这些骗子！”
这……
周觉愣住了。
这怎么听着，像是个被起床气冲昏了头脑的暴躁老哥？
老树的声音适时响起，为大家解惑。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不久之前，你们是不是在这里，动用过灵力？”
灵力？周觉立刻看向程敢。
程敢微微一怔，随即点头：“没错。在驱离那伙武装船队的时候，为了速战速决，我和几名队员，都在攻击中附带了一丝灵力。”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碾压性的力量。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老树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原来如此……”
“你们可知道，你们闯了多大的祸？”
老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凝重：“这片海域的最深处，沉睡着一头‘聆海遗族’。”
“聆海遗族？”
“嗯。”古树解释道：“远古之时，它们是海洋的宠儿，能聆听万物的声音，驾驭四海之水。但随着法则改变，灵气枯竭，它们一族也无法幸免。这头聆海兽，也许是它们一族最后的血脉了。”
“它把自己封印在这里，陷入了沉睡，以此来对抗时间的消磨。”
“但是……你们动用的那一丝灵力，就像一滴掉进枯井里的甘露，那微弱而纯净的气息，顺着海水，飘进了它的沉睡之地。”
老树的声音顿了顿，用一种周觉能理解的方式，打了个比方。
“这就好比一个饿了几千年的人，在梦里突然闻到了一股红烧肉的香味，他会怎么样？”
周觉下意识地回答：“会醒过来，然后去找肉吃。”
“没错！”
“它醒了，它以为是灵气复苏，天地重归远古。它满怀着千万年来的期盼与渴望，从沉睡中苏醒……”
老树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怜悯：“可它醒来之后，发现什么都没有。”
“没有灵气长河，没有天材地宝，只有一片灵气枯败的世界。”
“唯一的那一丝‘肉香’，也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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