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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觉端着酒爵，看着龙气在嬴政掌心盘旋，听着他那句略带炫耀的问话，差点没绷住。
指断金刚？
您老人家管这叫指断金刚？
这明明是仗着修为欺负凡人，跟招式半点关系没有。
这装得，有点糙了，给你82分，剩下分666给你。
她心中腹诽，面上却是一派高深莫测，轻轻颔首：“不错。”
既不显得过分吹捧，又给了这位千古一帝足够的面子。
多一个字，都显得她这个仙人没见过世面。
嬴政对这个反应龙心大悦。
他要的，就是仙人的认可！
这比他碾死一百个刺客都来得重要！
他缓缓收回掌中龙气，那睥睨天下的目光，再次落回殿下。
萧何、陈平等人，还死死地趴在地上。
他们读过万卷圣贤书，见过王侯将相，可谁他娘的见过这种神仙手段？！
陛下……他老人家，真的成仙了！
这个念头，像一道天雷，劈开了他们的世界观。
什么法家、儒家、纵横家……
在能口吐龙气的神仙面前，算个屁啊！
扶苏的脸色煞白，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茫然，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狂热。
李斯王奔等人却是感觉热血沸腾，满心骄傲与自豪。
“都起来吧。”
萧何等人如蒙大赦，这才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躬着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嬴政的目光扫过他们，最后，落在了那个被禁军死死按在地上，已经放弃挣扎，双目失神的大力士身上。
“把他，给朕拖上来。”
“喏！”
两名禁军架起大力士，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他拖到了大殿中央。
大力士浑身瘫软，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神仙……是神仙……输了……全都输了……”
他的信仰，他的意志，他为之舍命的一切，都在嬴政那轻描淡写的一指，一掌，一缕龙气中，彻底崩塌。
“张良派你来的？”嬴政问。
大力士身体一僵，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恨意：“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与子房先生无关！”
“是吗？”嬴政笑了
“你以为，朕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踱步走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到大力士的面前。
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人心。
“你从博浪沙而来，袖中藏匕，长宽三寸七分，淬有西域蛇毒，见血封喉。”
“你以为你的小动作能瞒过朕的眼睛？你以为你能把匕首带进来，是朕的禁军疏忽？”
嬴政猛地一脚，狠狠踹在大力士的胸口！
“噗——”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一口混着内脏碎末的鲜血狂喷而出！
嬴政一步步逼近 ：“蠢货！”
“朕是故意让你带进来的！
“朕想看看，那个决胜千里之外，一心想要为韩国复仇的张子房，他麾下的人，究竟有几分胆色。”
“朕，更是想让你亲眼看看，你，和他，在朕的面前，究竟是何等的可笑！何等的……不堪一击！”
嬴政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大力士的心上。
他……他什么都知道！
他就是故意让我进来的！
他把我当成一个玩物！一个用来展示他神力的道具！
一股巨大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大力士。
“噗——”
他气急攻心，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面前的地砖。
“为何……为何要如此羞辱我！”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道。
“羞辱你？”嬴政俯视着他，眼神冰冷。
“朕是在给你，给张良，给天下所有还心怀故国的人，一个机会。”
“一个认清现实的机会。”
他顿了顿，声音回荡在死寂的大殿中。
“六国，已经亡了。那是过去。”
“而朕！”他指了指自己，声音响彻整个咸阳宫：“是大秦的现在，也是这天下的未来！”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不是一句空话！”
“朕，就是天命！”
话音落下，他看也不看心神剧震的萧何等人，目光再次落回大力士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你为主复仇，可歌可泣。但朕问你，韩国未亡之时，百姓吃得饱饭吗？他们家人夜里能安睡吗？”
“诸侯混战，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那就是你们念念不忘的‘故国’？”
“朕一统天下，车同轨，书同文，北击匈奴，南征百越！让天下百姓免遭战乱之苦！这不是功绩？”
“说到底，你们恨的，不是秦法严苛，不是朕残暴！”
“你们恨的，是自己从高高在上的贵族，变成了亡国之奴！”
“你们的仇恨，无关百姓死活，只为你们自己那点可怜又可笑的尊严！”
大力士趴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
韩国还在的时候，百姓的日子……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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