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二年二月初二辰时,皮岛帅府内,范文程身着深蓝色长衫,手持一卷兵力名册,与毛文龙、孔有德、耿仲明、李九成、陈继盛等将领围坐议事。厅外,正蓝旗梅勒额真博尔晋率一千士兵已抵达皮岛,却被安排在城外营地驻守,暂未介入军务——这是多尔衮特意嘱咐,为范文程整合兵力争取时间。
“毛帅,”范文程展开名册,“根据清点,皮岛现有兵力三万一千人,其中水师一万五千人,战船三十六艘;陆军一万六千人,分为步军、骑兵两部。按睿王爷的意思,拟将皮岛兵力改编为‘东江镇水师营’,仍由您任统领,孔将军、耿将军分任左、右副将,李将军任陆军统领,陈将军任水师游击,负责沿海巡逻。”
孔有德起身躬身:“范先生,改编可以,但我们原是明军编制,如今改为大清水师营,军规、饷银标准是否有变化?士兵们恐一时难以适应。”
“这点请放心。”范文程道,“睿王爷已下令,皮岛军规暂按明军旧制执行,待士兵适应后再逐步调整;饷银按大清八旗标准发放,比明军高两成,每月初一准时发放,绝不拖欠——第一批饷银已随苏拜的粮船抵达,今日便可分发。”
耿仲明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若能按时发饷,士兵们定然安心。只是博尔晋将军带来的正蓝旗士兵,日后如何与我们协同作战?恐因旗属不同生隙。”
“博尔晋将军是来协助防务的,并非接管军务。”范文程语气平淡,“睿王爷已向陛下奏请,皮岛军务仍由毛帅全权负责,博尔晋将军只负责监督,不参与具体调度——你们只需按约定向他通报防务进展即可。”
毛文龙点头:“既如此,便按范先生的方案改编。陈继盛,你即刻去分发饷银,安抚士兵;孔有德、耿仲明,你们随范先生查看战船,制定联防计划。”
随后,范文程与孔有德、耿仲明登上战船,查看水师装备。孔有德指着一艘主力战船道:“此船名为‘镇海号’,可载兵三百人,配备红衣大炮八门,是皮岛水师的主力。只是炮弹储备不足,恐难以应对大规模海战。”
范文程道:“这点睿王爷已考虑到,已令朝鲜方面每月供应炮弹五百发、火药两千斤,下月便可送达。另外,睿王爷还派图赖率五百正白旗工匠来皮岛,协助修缮战船,提升水师战力。”
耿仲明笑道:“睿王爷考虑周全,我等再无顾虑。日后皮岛水师定能为大清效力,牵制明朝沿海防务。”
范文程话锋一转:“睿王爷还划定了联防范围——皮岛水师负责巡逻辽东半岛至朝鲜西海岸的海域,重点监控宁远、山海关方向的明军舰船;义州的镶白旗骑兵负责陆路支援,若水师遇袭,多铎王爷会率骑兵从义州驰援。你们需与义州保持每日联络,互通情报。”
三人躬身应下,联防计划就此敲定。
二月初五,义州府衙后园的书房内,多尔衮正与毛文龙密谈。毛文龙身着便服,神色比归降时放松许多——饷银按时发放,兵权得以保留,让他对多尔衮多了几分信任。
“毛帅,”多尔衮为毛文龙倒上一杯酒,“博尔晋在皮岛的事,委屈你了。”
毛文龙摆手:“睿王爷客气了。我知道博尔晋是陛下派来的监军,若不是王爷从中斡旋,我这兵权恐怕早已被收回。只是日后陛下若再派人参手皮岛军务,该如何应对?”
“这点你放心。”多尔衮语气带着暗示,“博尔晋虽为正蓝旗将领,却不懂水师战术,皮岛的兵权仍在你手中。日后若陛下真要削你兵权,本王会向陛下进言,保你周全——毕竟,皮岛水师只有在你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这一点,陛下心里清楚。”
毛文龙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王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毛文龙定不会辜负。日后大清出兵攻明,皮岛水师愿为先锋,从海上袭扰明朝沿海,牵制袁崇焕的兵力。”
“好!”多尔衮举杯与毛文龙碰杯,“有你这句话,本王便放心了。你在皮岛若有任何需求,无论是粮饷还是装备,尽管向本王开口,只要本王能办到,定不推辞。”
密谈结束后,毛文龙返回皮岛。刚林走进书房,低声道:“王爷,多铎王爷、吴拜将军等白旗将领都在议事厅等候,他们对毛文龙归附仍有疑虑,想向您请教。”
多尔衮点头:“让他们进来。”
多铎、吴拜、图尔格、苏拜、伊尔登等白旗将领走进书房,多铎率先开口:“十四哥,毛文龙反复无常,我们虽招降了他,却也给了他兵权,若他日后再次叛逃,我们岂不是养虎为患?”
吴拜附和:“是啊王爷,博尔晋在皮岛监军,却被我们架空,陛下若知晓,恐会怪罪;且皮岛水师与我们白旗士兵互不熟悉,日后协同作战恐生问题。”
多尔衮坐在主位上,耐心解释:“毛文龙虽反复,却有软肋——他的儿子毛承斗在义州为质,皮岛的粮饷、装备依赖大清供应,他若叛逃,便是自寻死路。更何况,他与袁崇焕已势同水火,明朝不会再接纳他,他只能依附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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