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元年腊月二十四日丑时,义州城外的粮道驿站突然响起喊杀声。三十余艘明军战船从皮岛方向驶来,停靠在粮道附近的渡口,五千明军士兵手持刀枪,迅速登陆,朝着驿站的粮仓冲去——毛文龙率皮岛明军突袭义州粮道,目标直指清军的粮草储备。
驿站的清军守军仅有五百人,虽拼死抵抗,却终究寡不敌众。明军士兵放火焚烧粮仓,劫掠了数千石粮米后,迅速撤回战船,朝着皮岛的方向撤退。驿站守将巴图鲁(正白旗佐领)身中数刀,挣扎着爬起来,对身旁的亲兵道:“快……快向王爷禀报,毛文龙袭扰粮道,粮仓被烧,粮米被劫!”
亲兵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向义州城内疾驰而去。
辰时,义州府衙内,多尔衮正与多铎、刚林、索尼、吴拜、图尔格等将领商议防务。突然,亲兵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单膝跪地:“王爷,不好了!毛文龙率明军突袭粮道驿站,烧毁粮仓,劫掠粮米数千石后,撤回皮岛了!”
多铎闻言,猛地拍案而起:“毛文龙竟敢如此放肆!十四哥,我们即刻率军追击,定要将他擒杀,夺回粮米!”
吴拜、图尔格等将领也纷纷请战:“王爷,末将愿率部追击,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多尔衮却神色平静,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慌什么?毛文龙此举,早在本王预料之中。他不过是想通过袭扰粮道,向朝鲜索要粮饷,同时试探我们的防务——若我们贸然追击,反而会中他的埋伏。”
刚林在旁补充:“王爷说得对。毛文龙善用游击战术,皮岛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且明军战船速度快,若我们率军追击,他定会弃船登岛,凭借地形优势与我们周旋,届时我们不仅难以擒杀他,还会延误义州的防务。”
索尼点头:“末将已派斥候探查,毛文龙此次突袭的明军约五千人,战船三十余艘,劫掠粮米后并未恋战,显然是怕我们援军赶到——他的目的已达成,短期内不会再轻易来犯。”
多铎皱眉:“可粮道被袭,粮仓被烧,我们的粮草储备减少,若毛文龙再次突袭,怎么办?”
“这正是本王要的机会。”多尔衮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毛文龙袭扰粮道,看似占了便宜,实则暴露了他的兵力与战术。十五弟,你率镶白旗三千骑,明日一早前往皮岛附近的海域,佯攻皮岛,摆出要夺回粮米、踏平皮岛的架势,引毛文龙率军出击。”
他转向吴拜、图尔格:“吴拜,你率正白旗两千骑,在皮岛至义州的必经之路——望海埚峡谷设伏,峡谷两侧的山坡上安排火铳手,待毛文龙军进入峡谷,便开火射击,阻断他们的退路;图尔格,你率正白旗一千骑,在峡谷东侧的高地埋伏,待明军混乱,便从侧翼发起突袭;索尼,你率五百骑,负责传递消息,确保各队之间的联络畅通。”
“末将遵令!”众人齐声应下。多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十四哥,你这是要设伏全歼毛文龙的明军?”
“全歼倒不至于。”多尔衮道,“毛文龙毕竟在皮岛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若将他逼得太紧,恐会狗急跳墙,联合明朝援军反扑。我们的目的是重创明军,让毛文龙不敢再轻易袭扰义州粮道,同时向朝鲜与明朝展示大清的军威。”
博尔晋(正蓝旗梅勒额真)此时开口:“王爷,正蓝旗一千骑愿参与设伏,协助吴拜将军阻断明军退路。”
多尔衮点头:“好。博尔晋,你率正蓝旗士兵与吴拜一同在望海埚峡谷设伏,听从吴拜的指挥。记住,此次设伏的关键是‘引蛇出洞’,多铎的佯攻一定要逼真,不能让毛文龙看出破绽。”
博尔晋躬身应下:“末将遵令!”
次日一早,多铎率镶白旗三千骑,乘坐五十艘渔船,浩浩荡荡地向皮岛驶去。抵达皮岛附近的海域后,多铎下令士兵在船上插满玄色镶白边的旗帜,摆出要登陆攻城的架势,同时派士兵向岛上喊话:“毛文龙!速速交出劫掠的粮米,束手就擒!否则,我大清铁骑踏平皮岛,鸡犬不留!”
皮岛上的明军士兵见状,立刻向毛文龙禀报。毛文龙身着明军总兵铠甲,站在皮岛的城墙上,看着远处的清军战船,冷哼一声:“不过是些虚张声势的鞑子!多尔衮派这么点人来攻岛,简直是自取其辱!”
副将陈继盛道:“总兵大人,清军来势汹汹,恐有埋伏,我们还是谨慎为妙,不要轻易出击。”
“埋伏?”毛文龙嗤笑,“多尔衮率主力驻守义州,哪有兵力来设伏?这不过是他派来的一支孤军,想夺回粮米罢了。我们正好借此机会,击溃清军,向朝鲜索要更多的粮饷!”
他对陈继盛道:“你率两千明军驻守皮岛,防止清军偷袭;本将军率五千明军,乘坐战船出击,定要将这支清军全歼,让多尔衮知道本将军的厉害!”
陈继盛还想劝阻,毛文龙却已下令集结士兵,登上战船,朝着多铎的清军船队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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