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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靠在寝宫的软榻上，手指抠着榻边的木纹，眼神死死盯着床底——昨天换衣服时，他无意间摸到砖缝松动，竟藏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李德全端着药碗进来，刚要递到他面前，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李德全，”皇太极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床底第三块砖，撬开，里面有个蜡丸，快取出来！”
李德全吓得手一抖，药汁洒了些在手上：“陛下，这……外面都是伊大人的人，要是被发现……”
“发现什么？朕还是大清的皇帝！”皇太极加重语气，咳了两声，“你从密道送出去，给代善，就说多尔衮软禁朕，私藏豪格谋逆的真凭实据，想夺位——让他牵头宗室救驾，晚了就来不及了！”
李德全不敢再犹豫，蹲下身撬开砖缝，摸出个油布包着的蜡丸，揣进怀里。刚要往密道入口挪，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是侍卫柏葰的声音：“李公公，王爷让属下进来看看，陛下喝药了吗？”
李德全吓得脸都白了，慌慌张张应道：“喝……喝了，陛下刚睡下，别进来吵着！”
柏葰没应声，却推门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床底：“李公公，王爷有令，陛下身边不能离人，您要是有事，属下替您传信。” 他说着，脚步往床底挪了挪，李德全下意识往后挡，怀里的蜡丸却“咚”地掉在地上。
柏葰弯腰捡起蜡丸，捏了捏：“这是什么？李公公藏的好东西？”
“不是！是……是陛下的药引子！”李德全伸手去抢，却被柏葰按住手腕，“柏侍卫，你放开！这是陛下的东西，你不能拿！”
“陛下的东西，更该让王爷过目。”柏葰冷笑一声，拽着李德全往外走，“走，跟我去见王爷，看看这‘药引子’到底是什么。”
睿亲王府里，多尔衮正和刚林看锦州送来的军报，柏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蜡丸，身后跟着被押着的李德全。
“王爷，这是从李德全身上搜出来的，藏在陛下寝宫床底，像是给代善贝勒的密信。”柏葰把蜡丸递过去。
多尔衮捏开蜡丸，展开里面的纸条，扫了一眼，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把纸条扔在桌上，对李德全道：“陛下让你送这个，是想让代善来救他？”
李德全“扑通”跪下，眼泪鼻涕一起流：“王爷饶命！是陛下逼奴才的！奴才不敢抗旨啊！”
“逼你？”多尔衮走到他面前，脚踩在纸条上，“你以为代善来了，就能救得了他？” 他转向刚林，“去御膳房，让瑞麟熬碗参汤，加些‘补药’——就用上次给阿巴亥额娘用的那种，量少点，别太明显。”
刚林心里一凛，躬身应道：“属下遵令。”
半个时辰后，刚林端着参汤回来，多尔衮接过，亲自往寝宫走。伊里布守在门口，见他来，躬身道：“王爷，陛下刚才还在问李德全去哪了，情绪不太好。”
“知道了。”多尔衮推开门，屏退所有侍卫，只留自己和皇太极在屋里。
皇太极见他进来，手里还端着参汤，警惕地往后缩：“你又想干什么？李德全呢？”
“陛下别急，李德全只是被我扣下了，没敢为难他。”多尔衮把参汤放在床头，拿起勺子，“听闻陛下今早咳血加重，御膳房特意熬了参汤，加了些补肺的药材，朕亲自喂您喝。”
“不用！”皇太极挥手想打翻勺子，却没力气，“我不喝你的东西！你想毒死我，是不是？”
“陛下说什么胡话。”多尔衮按住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臣是您的弟弟，怎么会害您？您要是不喝，万一病情再重，宗室那边该说臣不尽心了。” 他不容皇太极反抗，一勺勺把参汤喂进他嘴里。
皇太极被迫喝了小半碗，刚想推开，就觉得喉咙发苦，胸口发闷。半个时辰后，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嘴角溢出暗红的血。
“咳……咳……这参汤……有问题……多尔衮！你……你好狠！”皇太极指着他，身体一软，倒在榻上。
多尔衮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却已经微弱。他对外喊：“王太医！快进来！陛下咳得厉害！”
王怀安提着药箱跑进来，见皇太极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手一抖，药箱差点掉在地上。他跪下身诊脉，手指触到皇太极的手腕，瞬间白了脸——这脉象，分明是中了“牵机引”的毒！
“怎么样？”多尔衮站在他身后，语气冷得像冰，“陛下还有救吗？”
王怀安“扑通”一声磕头，声音带着哭腔：“王……王爷，陛下他……他心脉衰竭，已经……已经气绝了！是……是肺疾加重，没救了！” 他不敢说中毒，上次多尔衮的警告还在耳边，说漏一个字，全家都得死。
“知道了。”多尔衮点头，“对外就这么说，陛下是肺疾急剧加重，不治身亡。要是敢多嘴，你知道后果。”
“臣……臣遵令！”王怀安连滚带爬地出去，嘴里念叨着“陛下驾崩，肺疾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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