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寝宫的珠帘还在微微晃动,窗外闯宫的喊杀声刚歇,他就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帕子上瞬间染满暗红的血。李德全慌慌张张地递上温水,却被他一把挥开,杯子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传侍卫!传代善!”皇太极的声音嘶哑,带着濒死的愤怒,“豪格闯宫,多尔衮带兵入宫,你们都瞎了吗?!”
寝宫外的侍卫柏葰、卓秉恬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们是172章被刚林联络的镶白旗旧部,早得了“无睿亲王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的指令。皇太极喊了半天,见没人应答,才猛地意识到什么,胸口又是一阵剧痛,咳得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多尔衮掀帘进来,身后跟着伊里布和五个侍卫。他走到床前,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陛下,您刚受了惊吓,肺疾加重,不宜动怒。豪格谋逆已被拿下,宫内外还有他的同党没清干净,臣为护驾,只能暂请陛下在寝宫静养,断绝外界联系——等查清同党,臣立刻请陛下理政。”
“护驾?”皇太极瞪大眼,指着他的鼻子,“你是想软禁朕!多尔衮,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息怒。”多尔衮直起身,眼神冷了下来,“臣不敢软禁陛下,只是眼下局势危险。豪格私通蒙古的密信都在,万一他的同党来行刺陛下,臣担不起这个责任。伊里布,”他转向侍卫,“派二十人守在寝宫门外,严禁任何人进出,包括李德全——陛下的饮食,由御膳房直接送来,你们亲自查验。”
伊里布躬身应道:“属下遵令!”
李德全吓得腿软,扑通跪下:“睿亲王,奴才是陛下的贴身太监,您让奴才留下伺候陛下吧!”
“不必了。”多尔衮摇头,“陛下需要静养,人多反而扰了他。你先去偏殿待着,等事了再回来。”
看着李德全被侍卫架走,皇太极躺在床上,浑身冰凉——他终于明白,自己这是彻底失了权,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了。他想再骂,却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多尔衮转身离开,珠帘落下时,把他和外面的世界彻底隔开。
而此时的后宫偏殿,庄妃正坐在主位上,苏兰、刘嬷嬷站在一旁,身后还站着御膳房总管瑞麟、传旨太监桂良等十几人。烛火下,庄妃的语气温婉,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刚才宫外的动静,你们都听见了——是豪格带人造反,睿亲王已经把他拿下了。陛下受了惊吓,肺疾加重,现在需要静养。”
瑞麟连忙躬身:“娘娘放心,御膳房一定好好准备陛下的饮食,保证干净安全。”
“不止饮食。”庄妃道,“从今天起,御膳房的食材采购、烹饪,都由你亲自盯着,不许任何人插手——尤其是豪格府上的人,要是敢来送东西,直接扣下,报给睿亲王。桂良,”她转向太监,“你手里的传旨令牌,暂时交出来,由刘嬷嬷保管。没有我或睿亲王的命令,不许传任何一道旨意,包括给镶黄旗旧部的。”
桂良脸色发白,却不敢拒绝:“奴才遵令。”
刘嬷嬷上前一步,补充道:“还有各宫的妃嫔,刚才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就说‘陛下病重,宫外是抓刺客,别乱传闲话’。要是有妃嫔敢私传消息,或者跟宫外联系,咱们直接把人送到浣衣局,等陛下好了再发落。”
庄妃点头:“就按刘嬷嬷说的办。苏兰,你去济尔哈朗贝勒府一趟,跟他说‘陛下因豪格闯宫受惊,肺疾加重,需闭门静养,朝政暂由睿亲王和他共同处理’——让他对外多帮着解释,别让宗室和八旗军心乱了。”
苏兰应道:“奴婢这就去。”
众人散去后,偏殿里只剩下庄妃和刘嬷嬷。刘嬷嬷低声道:“娘娘,咱们这么做,要是陛下将来好了,会不会……”
“将来?”庄妃看向窗外,眼神里满是清醒,“陛下的肺疾,王怀安早就说了没救了。再说,就算他好了,现在权柄在多尔衮手里,咱们要是不帮着稳住局面,豪格倒了,下一个就是我和福临。”她顿了顿,“你放心,多尔衮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咱们帮他控住后宫,他不会亏待咱们。”
刘嬷嬷点头:“娘娘想得周全,奴婢都听娘娘的。”
而寝宫深处,皇太极躺在床,听着外面侍卫走动的脚步声,心里又急又恨。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只能望着帐顶发呆。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王怀安提着药箱走进来,身后跟着御膳房的厨师常恩。
“陛下,该喝药了。”王怀安的声音发颤,不敢看皇太极的眼睛——来之前,多尔衮特意警告他“敢透露陛下真实处境,诛九族”,连他在乡下的妻儿都被侍卫“保护”了起来。
皇太极看着他,语气虚弱却带着试探:“王怀安,朕的病……还有救吗?多尔衮他……真的在查豪格的同党?”
王怀安端着药碗,手一抖,药汁洒了一点在手上:“陛下,您的病只要安心静养,肯定能好转。睿亲王……睿亲王确实在查同党,刚才还派人来说,豪格已经招认了私通蒙古的事,还供出了几个镶黄旗的同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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