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皇太极捏着马德顺递来的密报,指尖在“阿巴亥命海兰察传消息给多尔衮”的字句上反复摩挲。范文程站在一旁,看着陛下愈发阴沉的脸色,心里清楚,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范文程,”皇太极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三日后的庆宴,你去安排,让豪格陪阿巴亥多喝几杯——就说‘侄敬婶母,为锦州大捷贺’。”
范文程心里一紧,躬身道:“陛下,此举会不会太明显?阿巴亥毕竟是太祖遗妃,若是在宴上出了差池,宗室旧部怕是会有非议。”
“非议?”皇太极冷笑一声,将密报扔在桌上,“她借太祖之名拉拢镶红旗旧部,干预镶白旗调兵,还手握朕的健康把柄,怎么不见她怕宗室非议?”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豪格是朕的长子,将来要承大统,可阿巴亥一天在世,多尔衮就有‘太祖遗愿’这面旗帜,代善那些旧部就会暗中偏向多尔衮,豪格永远站不稳!”
范文程沉默片刻,又道:“可若是让豪格动手,将来事情败露,肃亲王的名声怕是……”
“名声?”皇太极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等豪格坐稳了储君之位,这点‘名声’算什么?再说,朕让太医定‘旧疾复发’的死因,谁会知道是他动的手?”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你放心,朕自有安排。宴后让豪格送‘安神汤’去,就说是朕的心意,阿巴亥不会起疑。”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豪格兴冲冲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奏折:“八哥,儿臣写了份‘锦州防务优化策’,您看看,要是可行,儿臣就去锦州协助十四叔!”
皇太极接过奏折,扫了两眼就放在一边,语气平淡:“防务的事不急。三日后的庆宴,你多陪阿巴亥婶母喝几杯,她是太祖遗妃,你这个做侄子的,该多敬敬她。”
豪格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儿臣明白!八哥放心,儿臣一定‘好好’敬婶母!”
“别太急躁。”皇太极瞪了他一眼,“宴上少说话,多敬酒,等宴后送安神汤时,再……”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记住,汤里的药要放得少,让她回府后再发作,别在宫里出乱子。”
豪格连忙点头:“儿臣记住了!一定做得干净利落,不让八哥操心!”
等豪格走后,范文程忍不住道:“陛下,肃亲王性子急躁,万一他办砸了……”
“办砸了也无妨。”皇太极道,“就算阿巴亥没死,朕也能借‘豪格失仪’为由,罚他去守边疆,顺便削了他手里的几个牛录——左右都是朕的棋子,怎么用都不吃亏。”
范文程心里一寒,躬身道:“陛下深谋远虑,臣自愧不如。”
第二天一早,皇太极召来太医王怀安,屏退左右,只留两人在御书房。王怀安见陛下脸色凝重,心里直发慌,连忙躬身:“陛下召臣来,可是龙体不适?”
“朕的身体,你最清楚。”皇太极靠在椅背上,语气平淡,“咳血加重,肺疾难撑三年,这话是你跟海兰察说的吧?”
王怀安脸色瞬间惨白,“扑通”一声跪下:“陛下恕罪!臣……臣只是跟海兰察随口提了一句,绝没有外传的意思!”
“随口提一句?”皇太极冷笑,“现在阿巴亥都知道了,还想让海兰察传消息给多尔衮,你说这是‘随口提一句’?”他起身走到王怀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朕念你给朕诊病多年,不杀你,但你得帮朕办件事。”
王怀安连忙道:“陛下请吩咐!臣万死不辞!”
“三日后阿巴亥若‘旧疾复发’,你去诊治,就说她是太祖时期留下的寒症发作,不治身亡。”皇太极道,“若是敢说半句实话,朕不仅要杀你,还要诛你全家!”
王怀安浑身发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陛下,阿巴亥婶母要是真……真出了意外,臣要是定‘旧疾复发’的死因,代善贝勒他们要是追问,臣……臣扛不住啊!”
“扛不住也得扛!”皇太极语气冰冷,“朕会让范文程配合你,宗室那边,朕去安抚。你要是敢泄露半个字,就等着收你家人的尸体吧!”
王怀安看着皇太极决绝的眼神,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只能哭着点头:“臣……臣遵旨!绝不敢泄露半个字!”
等王怀安走后,范文程进来禀报:“陛下,宴会的事已经安排好了。宝兴负责宴饮筹备,耆英负责宫门守卫,穆彰阿盯着阿巴亥的随从,确保没人能中途给她通风报信。”
“好。”皇太极点头,“再让海兰察在宴前去阿巴亥王府,说朕特意让御膳房做了她爱吃的苏子叶饽饽,让她务必赴宴——别让她有借口不来。”
范文程躬身应道:“臣这就去安排。”
当天下午,海兰察来到多尔衮王府,见到阿巴亥,躬身道:“额娘,陛下让奴才来传个话,说三日后的庆宴,御膳房特意做了您爱吃的苏子叶饽饽,还说要请您主持祭祀太祖的仪式,您可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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