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的钟声刚落,议事殿外的石阶上就起了争执。图赖攥着拳头,脸涨得通红,盯着豪格远去的背影骂道:“凭什么?咱们正白旗连夜驰援,帮他稳住防线,功劳倒全成了他的!我这就去找陛下评理!”
“站住。”多尔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图赖转过身,见他脸色淡然,手里还捏着那卷没递上去的驰援奏报,急道:“十四爷,您就甘心?那可是三千弟兄拼出来的功劳,不能就这么被豪格抢了!”
多尔衮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指了指殿内还没走的济尔哈朗和范文程,压低声音:“你以为八哥不知道咱们驰援的事?他要的不是‘公平’,是‘平衡’。现在争,只会让他觉得咱们镶白旗恃功而骄,更忌惮咱们。”他顿了顿,眼神扫过远处的宫墙,“豪格是长子,八哥要扶他,咱们现在硬顶,吃亏的是镶白旗的弟兄。”
图赖还想争辩,却被多尔衮递过来的眼神制止。“回去吧,”多尔衮拍了拍他的胳膊,“锦州的防务还得靠咱们,真把八哥惹急了,派别人去,弟兄们的辛苦才真白费了。”
图赖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再坚持,躬身道:“属下听十四爷的。”
回到王府,多尔衮刚坐下,多铎就闯了进来,手里甩着一份军报:“十四哥,你看豪格这德性!刚得了五个牛录,就给镶蓝旗的人下命令,让他们明天去锦州换防,这明摆着是想抢咱们的防务功劳!”
刚林也跟着进来,脸色凝重:“王爷,济尔哈朗那边传来消息,豪格找过他,想让镶蓝旗的人配合他‘清查锦州粮库’,说是怕咱们编练的降兵多领粮饷,其实是想找咱们的茬。”
多尔衮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半晌才开口:“八哥把豪格当枪使,也把我当靶子打。他怕我借军功揽权,更怕额娘暗中联络旧部,所以故意抬豪格压我,就是想让咱们和豪格斗,他好坐收渔利。”
“那咱们就这么忍着?”多铎急得跺脚,“再忍下去,镶白旗的弟兄们都要寒心了!”
“忍不是认怂,是要找机会。”多尔衮放下茶杯,目光锐利起来,“刚林,你安排两个人,马世昌和周敬安,让他们混进豪格那五个镶蓝旗牛录里,盯着他们的动向,尤其是豪格有没有让他们针对镶白旗的动作,一有消息立刻报来。”
刚林躬身应道:“属下明白,马世昌以前在镶蓝旗待过,认识不少人,正好派上用场。”
“还有萨哈廉,”多尔衮继续道,“你让他连夜去锦州见祖大寿,就说我托他多留意锦州的防务,让祖大寿多给陛下递奏报,提一提镶白旗降兵在加固城防、巡查粮道上的功劳——别明着争,要让八哥知道,镶白旗在锦州缺一不可。”
多铎眼睛一亮:“还是十四哥想得周到!祖大寿欠咱们人情,肯定愿意帮这个忙。”
“还有额娘那边,”多尔衮起身,拿起一件披风,“我得去看看她。最近八哥肯定派人盯着额娘,让她少联络外臣,别给八哥抓着把柄。”
阿巴亥的王府里,博尔晋正汇报着近况:“额娘,马德顺最近总在咱们王府附近转悠,还问侍卫咱们见了哪些人,怕是陛下派来监视的。”
阿巴亥刚皱起眉,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见是多尔衮,连忙起身:“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过来,不怕被人看见?”
“放心,我绕了小路,没人跟着。”多尔衮坐下,开门见山,“额娘,最近别让博尔晋再去联络镶红旗的旧部了,八哥已经起了疑心,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事。”
阿巴亥叹了口气:“我也是想帮你多攒点人脉,不然等八哥百年后,豪格那小子掌权,你怎么办?”
“女儿家心思,儿子明白。”多尔衮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安抚,“但现在不是时候。八哥身体不好,却还能掌控朝堂,咱们要是急着跳出来,只会让他把矛头全对准咱们。不如先忍忍,等豪格自己露出破绽,咱们再动手。”
博尔晋在一旁道:“十四爷说得对,最近镶红旗的人也怕惹祸,都不敢跟咱们多来往,再联络下去也没意义。”
阿巴亥点点头:“行,听你的。你在锦州也要多留意,豪格肯定会找机会给你使绊子。”
“我知道。”多尔衮起身,“额娘多保重,有事让博尔晋通过暗线传消息,别再亲自出面了。”
回到王府时,刚林已经安排好监视的人手,萨哈廉也准备动身去锦州。图赖带着几个镶白旗的佐领候在大厅里,见多尔衮回来,都起身行礼。
“十四爷,”佐领李存义道,“弟兄们听说豪格抢了功劳,还想夺咱们的防务,都有点不服气,您给说两句吧。”
多尔衮走到众人面前,声音沉稳:“我知道弟兄们委屈,连夜驰援锦州,没捞着一句好,还要看豪格的脸色。但咱们镶白旗,靠的不是一时的功劳,是长久的根基。现在八哥要扶豪格,咱们硬争,只会让他削咱们的兵、减咱们的粮——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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