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尽人间 第196章 暗流汹涌

眼前光影流转，空间扭曲之感瞬息即逝。

待到脚踏实地，沈孤寒、沐宁、苏婉清三人已置身于一处幽深山谷之中。谷内林木葱郁，灵气氤氲，奇花异草点缀其间，一条清澈溪流潺潺流过，发出悦耳叮咚之声，与先前石室的封闭压抑截然不同。此处，便是墨老所言的那处隐秘出口。

然而，三人脸上却无半分脱离禁锢的喜悦，反而神色凝重，皆因方才空间通道内感受到的那股宏大意志，如同无形的阴霾，笼罩在心头。

“方才那股意志……”苏婉清心有余悸，俏脸仍有些发白，她修为稍弱，对那等层次的威压感受最为深刻，“浩瀚如星海，古老似苍冥，绝非寻常修士所能拥有。”

沐宁眼眸中剑光隐现，仔细感知着四周，沉声道：“虽只是一扫而过，但其威势，比我天剑阁记载中的几位太上长老，似乎……犹有过之。墨老所言非虚，确有难以想象的古老存在被惊动了。”

沈孤寒负手立于溪边，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山谷的雾气，望向未知的远方。他体内新铸的道基缓缓运转，混沌母气与孤星符文交织，自发抵御着那残留意志带来的无形压迫感。他缓缓开口，声音冷冽而平静：“是敌非友，其意不明。但既然出现，便意味着这潭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云梦遗藏，牵扯之大，恐怕远超预估。”

他顿了顿，转身看向二女：“墨老提醒得对，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皆是虚妄。当务之急，是尽快适应我如今的力量，并摸清外界局势。此地不宜久留，那股意志既能扫过空间通道，未必不能追溯至此。”

沐宁与苏婉清皆点头称是。

三人当即收敛气息，借着山谷林木的掩护，悄然向外探查。沈孤寒神识铺开，重铸道基后，他的神识不仅范围暴涨，且更加凝练敏锐，带着一丝混沌特有的包容性与隐匿性，轻易便覆盖了方圆数十里。山谷外的景象，逐渐清晰地呈现在他感知中。

只见原本人烟稀少的荒僻山野，如今竟是旌旗招展，人影绰绰。大大小小的营地依山傍水而建，服饰各异、气息不同的修士往来穿梭，或驾驭法器飞遁，或三五成群低声议论。天空中，不时有华丽的飞舟、狰狞的兽辇掠过，留下道道遁光轨迹。俨然一副风云际会、群雄并起的景象。

“点苍派、烈焰帮、幽冥殿的人都在。”沈孤寒眼神微冷，精准地捕捉到了几个“老熟人”的气息。点苍派弟子大多身着青白道袍，背负长剑，气息凌厉；烈焰帮众人则多是赤红服饰，周身火气缭绕，性情显得颇为暴躁；而幽冥殿之人行踪最为诡秘，往往笼罩在黑袍之中，气息阴冷森寒。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服饰奇特的修士，显然来自其他地域或隐世宗门。甚至有身覆鳞片的异族、耳尖眸碧的妖族混杂其中，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景象，此刻却显得稀松平常。

“果然已是八方云动。”沐宁凝神感知，“其中不乏修为高深之辈，金丹境比比皆是，元婴老怪的气息也感应到数股，甚至……可能有化神期的老怪物隐藏在暗处。”

苏婉清秀眉微蹙：“他们似乎并未大规模冲突，像是在……等待什么？”

沈孤寒微微颔首：“是在等待遗藏核心彻底现世的时机，或者说，在等待一个能打开遗藏核心的‘钥匙’。”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机锋的营地，继续道，“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些势力之间，并非铁板一块，彼此戒备，小摩擦不断。”

正说话间，他的神识捕捉到了数千里外一座临时形成的修士聚集点中传来的议论声。那里人流如织，茶肆酒馆林立，成了各方信息交汇之地。

“……听说了吗？三天前，点苍派一位长老与烈焰帮的副帮主为了争夺一处疑似遗藏入口的灵穴，大打出手，差点引发两派火并！”

“这算什么？幽冥殿的人更狠，昨夜悄无声息地灭了一个小家族，据说是那家族祖上曾与云梦古国有些牵连，可能藏有线索。”

“唉，如今这局面，真是越来越乱了。连西漠金刚寺、北原冰灵谷的人都来了，据说中州几个古老皇朝也派了使者暗中抵达。”

“还不是为了那沈孤寒和云梦遗藏！那沈孤寒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这么多人马撒开天罗地网，竟寻不到他半点踪迹。”

“嘿嘿，寻不到才好。我听说啊，那沈孤寒身负混沌至宝，功法诡异，连幽冥殿的勾魂使都折在他手里好几个。谁先找到他，未必是福气。”

“哼，混沌至宝，有德者居之！他一个天煞孤星，也配拥有如此机缘？待他现身，必是群起而攻之的下场！”

“不过……最近还有个传言，说是有上古时期的‘巡天者’被惊动了，方才天地间似有异动，不知是福是祸……”

“巡天者？那是什么？”

“嘘……慎言！那般存在，岂是我等可以妄议的……”

纷杂的议论声汇成一股信息洪流，被沈孤寒一一捕捉、分析。他眼中寒芒闪烁，对于外界将他视为肥肉的评价并无动怒，反而从中提炼出关键：“巡天者……方才那股意志，莫非就是所谓的巡天者？还有，那幕后黑手，似乎并未直接现身，依旧隐藏在暗处搅动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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