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的生活枯燥而平静。
每日,凤璃的工作便是巡视划定的外围区域,防止无关人员或妖兽闯入。其余时间,皆可自由支配。
褚老头和其他守冢人几乎从不交流,各自守着一方天地,仿佛被世界遗忘。
凤璃乐得如此。她每日除了必要的巡视,便将所有时间投入到修炼之中。
剑冢的煞气对她来说既是考验也是机遇。她不断尝试用净灵之气去适应、去净化这些凌厉的能量,对净灵术的掌控越发精妙,修为稳步向着炼气六层迈进。
她甚至尝试着靠近剑冢核心区域边缘——那里插着无数残破的古剑,剑气形成了肉眼可见的灰白色雾霭,呼啸盘旋,威力惊人。
以她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深入,只能在最边缘地带小心试探,吸收一丝丝逸散出的、相对温和的古老剑意,锤炼自己的神识和意志。
这一日,她正在外围巡视,忽然听到剑冢核心方向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以及狂暴的剑气嘶鸣声!
她心中一凛,小心靠近查看。
只见在核心区域边缘,褚老头单膝跪地,脸色惨白,右手紧握的左臂断口处,正有一股漆黑如墨、极其阴冷的剑气疯狂肆虐,试图钻入他的心脉!
他那条空荡荡的袖子也被凌厉的剑气撕得粉碎!
而在他面前,一柄通体漆黑、造型古拙、却布满了裂纹的长剑,正插在地上,剑身嗡鸣不休,散发出滔天的凶煞之气!
显然,褚老头试图接近或收取这柄凶剑,遭到了反噬!
“褚老!”凤璃惊呼一声。
褚老头猛地抬头,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厉声道:“别过来!快走!这是‘幽冥剑’的残存剑煞,你挡不住!”
那黑色剑气极其霸道,褚老头以自身灵力强行压制,却节节败退,脸色越来越差,眼看就要被剑煞侵入心脉!
凤璃看着那狂暴的黑色剑气,又看了看痛苦挣扎的褚老头,咬了咬牙。
净灵之气连剑冢的整体煞气都能缓慢转化,对这单一的剑煞,是否效果更强?
赌一把!
她没有听从褚老头的警告,反而快步上前,在褚老头惊愕的目光中,伸出手指,点向那肆虐的黑色剑煞!
“胡闹!快……”褚老头的呵斥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那足以轻易撕裂炼气后期修士的恐怖剑煞,在接触到少女指尖泛起的、微弱莹白光芒时,竟如同冰雪遇到烈阳般,发出“嗤嗤”的声响,冒起缕缕黑烟,速度明显减缓了一丝!
虽然无法立刻驱散,却真的有效!
凤璃也是心中一喜,但随即感到巨大的压力。这剑煞比她想象中更凶戾,她的净灵之气消耗极快,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她不敢怠慢,全力运转功法,将净灵之气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包裹、净化着那缕黑色剑煞。
过程缓慢而艰难。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臂微微颤抖。
褚老头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深深看了凤璃一眼,不再多言,全力配合,调动自身灵力引导压制那剑煞,为凤璃的净化创造机会。
一刻钟后。
那缕肆虐的黑色剑煞终于被彻底净化、消散。
凤璃脱力地坐倒在地,大口喘息,体内灵力几乎耗尽。
褚老头也松了口气,断口处的伤势虽然依旧严重,但最致命的威胁已经解除。他运功逼出残留的浊气,脸色好转了一些。
他看向凤璃,目光复杂,沉默了许久,才沙哑开口:“你……很好。这是什么功法?”
“家传的……一点偏门手法,能克制些阴煞之气。”凤璃喘着气,沿用之前的借口。
褚老头显然不信,但也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点了点头:“今日,多谢了。老夫欠你一条命。”
“褚老言重了,弟子份内之事。”凤璃勉强站起身。
“份内之事?”褚老头嗤笑一声,摇摇头,“罢了。日后你若在修炼上有何疑难,可来问我。这剑冢外围,我可保你无恙。”
这是一个沉重的承诺。意味着凤璃得到了这位神秘守冢人的认可和庇护。
“多谢褚老!”
自那日后,褚老头对凤璃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
偶尔会指点她几句关于剑气、煞气的辨别与应对之法,虽不涉及高深功法,却都是实用的经验之谈,让凤璃受益匪浅。
凤璃也投桃报李,时常运用净灵之气,帮褚老头调理那被幽冥剑煞损伤的经脉断口。
一来二去,这一老一少倒是形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
有了褚老头的默许和指点,凤璃在剑冢外围的活动更加自如,甚至能借助某些特定区域的剑气来锤炼自身灵力,修炼速度更快。
半个月后,水到渠成,奇经八脉第四条“阳蹻脉”贯通!
炼气六层!中期圆满!
距离筑基,只差一步之遥!
而就在她突破后不久,林风再次到来。
这次,他带来了凌清寒的又一道口信,以及……一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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