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獠牙在矛尖闪动!苏尘紧闭双眼,准备承受那穿心剧痛——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就在胸前炸响!预想中的刺痛并未传来,只有灼热的气浪拍在脸上!
苏尘猛地睁开眼!
一杆伤痕累累、却依旧挺得笔直的沉重马槊,如同磐石般稳稳架住了那索命的长矛!持槊者手臂虬结的肌肉因全力格挡而剧烈颤抖着,粗布衣袖下绷紧的青筋如同盘绕的老树根!
是孙老油条!是那个刚才还瘫软在地的“老兵油子”!
此刻的老孙,身形依旧佝偻,脸上的皱纹里还混杂着泥灰和惊吓的惨白,可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却燃烧着一团苏尘从未见过的火焰——那是老兵被逼入绝境后,与死同舞的凶戾和决绝!
“滚开!”老孙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借着槊矛相交的反弹之力,他手臂猛地向外一崩!那马槊如同一尾狡猾的毒蛇,顺着对方矛杆猛地一个旋转绞动!
“撒手!”
喀嚓!持矛的北朝骑兵只觉一股怪异的螺旋巨力顺着矛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长矛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
老孙动作毫不停滞!崩开长矛的瞬间,槊锋借着旋转之势,划出一道凄厉的寒弧,由下而上狠狠撩起!
噗嗤!
槊锋毫无阻碍地划过骑兵毫无防护的咽喉!一颗惊骇欲绝的头颅冲天而起,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溅了老孙满头满脸!
温热的血滴落在苏尘脸上,也彻底浇灭了他胸中的冰寒!
老孙甚至没去擦脸上的血,动作快得不像个中年人!他一步抢前,左手探出,狠狠撕下还贴在苏尘胸口的千斤符咒!
嗤啦!
那黄光流转的符纸离体的瞬间,苏尘只觉得压在心口和四肢的万斤重枷轰然消散!真气瞬间开始奔腾流转!
“老孙……噗!”苏尘刚想开口,胸腹间一阵翻江倒海!强行催动真气破开符咒残余禁锢带来的巨大反噬和冰火碎片冲撞的撕裂感同时爆发,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整个经脉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身形一晃!
“别他娘的废话!”老孙一把将虚软的苏尘扯到身后,动作粗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眼中那刚刚点燃的火焰,似乎瞬间又穿透了无尽的血色岁月。
“杀了他们!放箭!全部杀光!一个不留!”北朝校官惊怒交加的狂吼打断了这刹那的凝滞!
咻咻咻——!
密集的箭雨如同扑食的蝗群,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再次笼罩下来!绝望的惨叫声响起!两个刚刚从牛车底下爬出来、正准备趁乱逃跑的乡勇被瞬间扎成了刺猬!还有一个抱着头向枯草丛冲去的,被三支利箭同时贯穿后背,扑倒在地,四肢徒劳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躲?躲他娘的有个屁用!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老孙挥舞着大槊扫飞几支射向他和苏尘的利箭,对着那些蜷缩在牛车车轮后、抖若筛糠的剩余十几个同伴嘶声咆哮,唾沫混着血水喷溅,“逃?往哪逃?!刚才想跑的都躺下了!不想现在就被当兔子射死的,给老子拿起地上的刀枪!干他娘的!横竖是个死,拉个垫背的不亏本!!”
他满是皱纹、沾满血污的狰狞面孔,以及那吼声中破釜沉舟的疯狂和一丝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蛊惑,如同一盆滚烫的油浇在了那些濒临崩溃的乡勇心上!
看看地上那几个逃跑者还在冒着血泡的尸体,再看看那个被活活射死、眼珠瞪得滚圆仿佛还在看着自己的同伴……
“操他奶奶的!跟他们拼了!”一个蹲在车轮后面的精瘦汉子猛地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脸上涕泪横流,却猛地抓起地上一柄掉落的弯刀,连滚带爬地冲出牛车遮蔽!
“拼了!” “杀!!”
如同点燃了最后一捆干柴!剩余的乡勇被极致的恐惧转化成的疯狂所吞噬!他们红着眼睛,有的捡起地上的断枪,有的拿起车厢板当盾牌,状若疯虎般咆哮着,毫无章法但势头极猛地朝着最近的北朝骑兵扑了过去!
虽然这些乡勇的战力极其低微,但十多个人红着眼不要命地扑杀,瞬间还是打乱了北朝骑兵的包围阵势!原本正要对苏尘和老孙形成合围的几个骑兵,不得不分神去格挡、劈砍这些突然冒出来的“疯狗”,原本严密如同铁桶的阵势顿时出现多处破绽!
苏尘此刻虽因经脉剧痛无法全力运转玄妙真气,但《凶禽淬体法》锤炼出的五重境肉身力量和筋骨反应还在!他强忍着撕裂般的疼痛,捡起老孙刚才格飞的长矛,也不用花俏招式,只凭最原始的力量、速度和刁钻狠辣的角度!
噗嗤!一个正挥刀劈砍乡勇的骑兵肋下突然刺入一矛!
哐当!另一个想策马冲撞苏尘的骑士,被他一记蕴含凶禽扑击劲道的手刀狠狠切在持缰的手腕上,弯刀脱手!
他的身影如同受伤却更显凶戾的孤狼,在混乱的战场缝隙中穿梭,每一次出手,必有一名骑兵非死即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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