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一行人回到云隐山脚下。
变回人的那一刻,李莲花是绝望的。
因为他只剩下两根头发。
长长的,长在最顶端发旋儿最中间那里,仅仅两根,风一吹,无比飘逸。
应渊差点笑出声,手握留影石,把无比珍贵的一幕记录下来。
相柳笑倒在椅子上,九个头都在抖动。
笛飞声笑得毫无人性,嗷嗷嗷的,像一只卖剩的鸭。
李莲花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似的,不敢置信,整个人生无可恋。
他要变回萝卜!
马上马上!!!
就在李莲花将要崩溃时,应渊手腕轻翻,李莲花的头发尽数的回来了。
李莲花摸摸脑袋,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脸苦笑的看向笑得最欢的相柳和笛飞声,一人给了一脚,给笛飞声的最大力。
差点把笛飞声踹飞。
“来打架!”笛飞声翻身起来,拔刀就上。
李莲花长啸一声,眉目光流转间,仿佛那个李相夷回来了,一道剑指折断一根竹技,握住便迎上了笛飞声。
这一场,他畅快淋漓!
这一场,他怒舒心中郁气!
这一场,他洗尽铅华,风华无限!
战毕,笛飞声两股战战,咬牙道,“李莲花,你是不是人!师父师娘的孩子怎么个个都是妖孽!”
比李相夷巅峰时期更盛的李莲花,笛飞声这副身体居然打不过!
“承让。”李莲花挑眉。
“很厉害,二哥剑法好绝啊!”相柳惊艳地道。
“尚可。”李莲花弯唇一笑,温润如玉。
一行人终于抵达云隐山,远远便看见芩婆站在山门前,手里还提着个菜篮子,显然刚从后山摘菜回来。
李莲花眼眶微热,快步上前,恭敬行礼:“师娘。”
芩婆整个人僵住,反复的确认打量,颤颤巍巍的伸手摸他摸脑,哽咽道:“瘦了。”
“师娘也瘦了……”李莲花眼眶湿润。
俩人说了好一会后才发现忽略了其他人。
芩婆目光扫过他身后几人,在看到应渊时微微一愣,随即颤声问:“这位是?”
李莲花赶紧把几人介绍了一遍。
相柳笑嘻嘻地凑过来,九颗脑袋齐齐行礼:“芩姨好!”
芩婆本就大喜之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九个蛇脑袋一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师娘!!”李莲花吓得脸色苍白。
“没事。”应渊迅速的将一道灵气弹在芩婆身上。
李莲花瞪向相柳。
相柳委委屈屈的收回脑袋,“我只是表示一下礼貌,上辈子芩姨很喜欢我的九个龙头的,现在蛇头就不喜欢了?女人就是善变……”
笛飞声抱臂站在一旁,嗤笑一声,“正常人谁喜欢蛇?”
应渊无奈,“相柳,你这样一点都不像轮回很多世的样子。”
相柳翻了个白眼,“当相柳太苦了,苦了那么多世,就不能让我松快些?再说了,我现在只是娘亲的小宝贝!”
“好了,闭嘴吧。”应渊弹了弹他脑袋。
芩姨很快醒了过来,醒来后发现陈年旧疾都消失了,整个人像年轻了二十岁一般。连头发都乌黑了许多。
“师娘没事吧。”李莲花又给她检查后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芩婆慈爱的说道,目光又落回应渊身上,若有所思:“你这孩子,瞧着倒有几分眼熟……”
应渊微微一笑:“或许是缘分。”
当晚,芩婆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
相柳上辈子和另一个芩婆生活过,对她无比熟络,芩婆也渐渐放下防备,连他九个脑袋都看顺眼了,觉得可爱。
“芩婆和容嬷嬷的饭菜很好吃的,怀念。”
芩婆不知道他说的容嬷嬷是谁,不过也没问,笑呵呵地给相柳夹了块排骨:“多吃点,孩子。”
李莲花低头扒饭,嘴角微扬。
应渊则慢条斯理地喝着汤,所幸他们是混沌体质,可吃可不吃,哪怕是凡食吃了也无害,身体自动转化一切能量。
所以他也陪着用一些,不过他动作优雅,风华难掩,他坐在那里,连桌椅都像染着仙气似的。
饭后,芩婆拉着李莲花在院子里说话。
“相夷,你这位应渊的朋友……看着不简单啊。”芩婆低声道。
李莲花温和笑道:“三弟来历特殊,但他待我极好。”
芩婆叹了口气:“这些年,苦了你了。”
李莲花眼眶微红,轻声道:“师娘,过些天,我们一起游山玩水去吧,你独自一人住这里我不放心,莲花楼住得下,去到哪家就在哪。”
芩婆拍拍他的手:“好。”
夜深人静,云隐山的月色格外清透。
莲花楼外,笛飞声抱刀倚在树下,望着远处山影,神色沉静。
相柳不知何时出现在,姿态慵懒,衣袂随风轻扬。
“你在干嘛?”相柳拎着酒壶问,听说娘亲不让喝酒的,现在娘亲不在身边,他得可劲的喝一喝。
笛飞声沉默片刻,道:“想家。”
对,他想家了,曾几何时,他也是有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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