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处一间存放未登记的库房门口排着两行长队正在两张桌前喜笑颜开的领着一件又一件崭新的棉衣与棉裤。
“还得是咱主任面子大啊,自从咱主任来处里以后,咱实惠拿得够够的。”
“这可不是嘛,今年部里的冬装只发了三个主要科室,这些冬装还都是主任换来的。”
“哎,领了衣服就赶紧放好回去歇着,一会该你们库房开库发东西了!”
“‘行,待会早点过来哈,我们昨儿个已经收拾好了,一会库房门一开就能直接发。’”几名处内后勤库房人员领了棉服以后相互从裤兜里拿出烟盒互发了一支烟,嬉皮笑脸的聊了起来。
“咳咳。”
“主任好,李干事好!”
一道不恰时宜的咳嗽声打断了几人的交谈,回头一看身体笔直的冲着突然出现的冯振东与佯装咳嗽的李海洋敬礼。
“衣服都领到了吧?”
“这个冬天冷,大家伙注意点身体,领完东西该忙的就忙活去,没啥事的就回休息室或者科室里歇着,别在这聚着。”冯振东随意摆了摆手。
昨晚李海洋那通电话就是因为杨厂长东拼西凑凑齐的这批债务还上门,急切需要有个主事的人来做主,作为心腹班底,他肯定得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冯振东征求意见,可电话里又不敢直说。
毕竟这批东西来路都是靠着“桌下”交易来的,万一走漏风声闹不好是要吃瓜落的。
“老杨阔气啊~”
“不亏是根据地后方工厂出身,他那位老领导咬着牙放血,给咱过了一个暖和的冬。”徐向东闲来无事背着手也走到了后勤库房外,满脸笑容,笑呵呵的打趣着。
“他估计是怕老杨一直欠着债,咱时不时的给他算点利息或者找点事儿,所以就咬牙找了关系,一口气给咱补齐了两年的冬装吧。”
“老徐,昨天那辆车查清了吗?”冯振东递了一支烟过去假装好奇的嘀咕道:“那辆车我怎么看都像是市局的车啊?”
“还真被你说对了,那辆卡车就是市局后勤押运车辆,昨晚批车出门的是市局一个副局长,叫马四平,我打听了一下,他跟王山川都是在根据地的时候就是旧相识。”徐向东侧过身声音低沉的在其耳边叙述道:“放心,他不如我爸,在市局他就是一个分管后勤的副局长,没啥能耐。”
“呵呵,我倒不是担心有人找他出面拔份或者是当上门说客。”
“只是咱跟老杨的关系比较敏感,该防备的还是得防备嘛。”冯振东脸上古井无波,内心深处联想到了一件让他亢奋的事情,嘴角差点忍不住就要扯起笑容之前赶忙岔开话题笑着说道:“虽说咱们是三方协管,可保卫处到底听谁的,咱心里都有数,别说他是个分管后勤的副局长,哪怕是局长又咋了?听令不停调,他顶多就是口头上说几句闲话罢了。”
徐向东莞尔一笑认同的点了点头,其实保卫处的工资与物资都是地方发放,名义上也是地方所属,可实际上保卫处的成立是从部队衍生出来的执法部门。
大批保卫员都是退伍或是转业军人,最早的一批保卫科长也都是军官会时期就直接任命带着军衔回到地方任职的军官。
就好比征兵办与转业办两个部门都是武装部下属部门,而市公安局或是城区分局要增调人手都得与武装部联系。
名义上保卫处处长会挂职在城区分局担任副局长,可基本没啥事都不会回分局办公或是开会就能看得出来,实际上保卫处压根就不受分局或是市局管控。
一个城区分局直属的人员满打满算才多少人?一个轧钢厂保卫处就足足有四百多人的编制,这还没算上厂里没有编制的民兵连那百来号人,分局局长说难听点,手底下的人都未必有保卫处多。
枪械武器更就不用提了,保卫处枪械库房里连山炮都能拉出来,在城里能掌管大炮跟轻重机枪怎么可能是地方能管辖的,分局拿上门跟保卫处相提并论。
两人谈话间,不知不觉就走回了办公楼,相互摆了摆手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屋,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我是冯振东。”
“我林啸,部里运的年底物资现在出门,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到你那,你准备交接。”
“好,你不来吗?徐哥跟处长刚才可是念叨着你呢。”冯振东嘻嘻哈哈的坐在桌子角上拿着电话,一旁的李海洋懂事的替其点燃了一支烟后默默的走出了办公室。
“今儿个有点事情,我就不过去了。”电话那头林啸话音一顿暗示道:“你们这回训练的弹药损耗报告批了,回头你带人过来领。”
“好的!”冯振东眉头微挑,嘴角的笑容止不住的扩散,为了预防电话内容被人听到,顺带防止接电话的是别人,他早就跟林啸商量好了。
如果部里能私下批点好处,就以训练弹药消耗为由让冯振东带人过去领取。
这位前大舅哥林啸,为了巩固冯振东在保卫处里独特的地位,为此也是在职权范围里给予了极大的便利与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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