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没有哪天不这么担心过。
但他从未放弃过任何可能。
眼下,却出现了他从未料到的惊喜。
那个白瞳女人不知道是什么异能,眨眼便能做到让他恢复。
而且这次的效果看起来比之前的都要好。
黑羽败死看着沉默的江其,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
“没错,这两位曾经都是在西宁得到通行证的异能者,银,”他手举向阮妩,来到风作面前时,突然一顿。
“风作尾岐。”风作开口。
听到这个名字,黑羽败死一愣,“风作吗?”
“怎么了吗?”
风作很明显感受到他语气的不对。
黑羽败死正准备开口,江其却猛然站起打断道:
“好了,现在你们不要打扰首长休息了,接下来有什么不明白的,由我来招待你们。”
说着,他强硬的拉着阮妩和风作两人往外走。
转过身那一刻,他的眼神突然变了。
黑羽败死的身体每况愈下。
即便有那么强大的异能,也变得不再适合战斗。
但没关系,他只要自己足够强就可以继续保护好首长。
但随着时间往前,他发现就只有自己身形越渐强壮。
而自己曾经的朋友好像永远停在了那个地方。
看着他身形日渐消瘦的身影,自己不知为何也逐渐失去了朝前方探索的勇气。
现在,他只想救活他。
大门打开,阮妩和风作明明回归了光明之中,不知为何感觉脊背发凉。
“啪”一声,大门关上。
接着,江其的话语声也在背后响起。
“风作?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风作不由得呼吸一滞。
这让阮妩转头望去,“你的家族不是早就流散了吗?说不定现在也在高宫某处就任呢。”棘在这时,说出了阮妩的心声。
就目前而言,他应该是不想见到自己的家人的。
江其认真思索了一番,“并没有噢,我敢肯定高宫没有这号姓氏,倒是在其他长官手下听过这个名字,不过……你们应该也碰不上吧。”
“……能和我具体说说么。”而风作,却不如阮妩所想的那样选择逃避。
“我也只是偶然听说……”
几人往前顺着走廊往前走去。
还未走远,身后便响起了开门声。
这引得江其立马停住了脚步。
此刻的黑羽败死已穿上外套。
裹在披风中的他,又恢复了那股冷酷的气场。
他朝江其颔首示意他继续,接着将视线放到了阮妩身上。
“介意我单独跟你聊聊吗?”
这话说出,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
见此棘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动手,阮妩却迅速将她拦下。
阮妩眼神示意:“你就在附近等我吧。”
棘只好同意。
视线中阮妩跟黑羽败死往前走,逐渐消失在了走廊拐角处。
见此江其和风作继续详谈之前的事。
他们走在宽敞的走廊中,最后他们停在了墙壁尽头。
这里是独属他的一间,安静,也没有人会来。
他垂下眼眸,语气低沉的开口: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用说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阮妩视线回到江其所在那一方。
此人强势、霸道,且看起来颇有城府。
与黑羽败死的冷酷相比,他们完全是两类人。
黑羽败死短暂停顿后接着开口:
“事先,我已经尽力让其他人不要将你的事泄露出去,但好像,还是被他知道了。
他不会听我管,被他知道你的存在后,会很麻烦。
以后,他还会继续缠着你的。”
听见这话,阮妩却疑惑的望向黑羽败死。
一般人有了求生的希望都会拼命抓住,但他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死,甚至希望自己早点死一样?
他看见阮妩眼中的疑惑,好像猜到她心中所想一样。
他叹息一声:
“病到晚期知道没救的时候,死亡反而比活着更舒服。
你知道病发时有多痛吗?
你应该想象不到,我早已麻木了,麻木到,我早就已经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但江其却比我还害怕我会死去。
我早就该死了。
但因为江其的苦心,我又多活到现在。
不知何时会倒下的我,因为不想浪费他的苦心,一天一天,就这样支撑到了现在。”
阮妩眼中恍然大悟。
难怪他之前会说出那样的话。
那江其这样的原因是?
黑羽败死依旧像是了解阮妩心中所想般,接下来开口解释了她的疑惑的。
“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出了意外,因为我们两家父辈关系较好,从那时起他就寄养在了我家。
我和他从小就在一起生活了。
不是亲人,关系却胜似亲人,导致他看我的性命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重。
他比我大也一直把我当弟弟照料,如今自己将死,他怎么可能会不为所动呢?”
站在江其的角度,她瞬间理解了。
说来这种感受,她也懂。
没有什么比亲眼看见陪伴自己多年的亲友离开更加痛苦。
何况江其活到现在,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也正是因为她体验过这份感受,才会用异能对他施以援手。
仔细想来,对于黑羽败死的这份对死的觉悟,阮妩多少还是有些佩服的。
他好像真的看透了生死,才能这么轻易的谈论江其吧。
毕竟,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悲伤。
只是不知,当他得知救他的人,也是将死之人时会是何种心情呢?
阮妩无法开口,自然也不会多问。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只是如灵光一闪后便消失了。
在阮妩面前,黑羽败死从怀中抽出一颗跟江其那只差不多的怀表。
他看了一眼后,开口道: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如果计划顺利的话,那些人应该回来了。”
那些人指的是渚他们吗?
说着他突然往前走去,却在拐角处撞见了江其。
也就是说,刚刚他对阮妩说的话,他们全都听见了?!
阮妩其实早就发现了他们。
但她觉得,黑羽败死可能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才说那些话的。
江其沉默着望向黑羽败死,头一回没有开口追问什么。
而是让开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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