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被按得又急又响,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张扬。尹正年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走过去开门。
门外,正是打扮得珠光宝气、脸上堆着刻意热情笑容的李彩贤,也就是她非要别人叫的“珍妮表姐”。她手里拎着几个看起来花里胡哨的礼品袋,嗓音尖细:“正年啊,快开门!表姐我大老远来看你们,还给你们带了这么多好东西,真是累死我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准备像以前那样,用眼角余光挑剔地打量尹正年和这间她始终觉得“配不上杨家身份”的屋子,台词大概会是“哎呦,这地毯好像旧了”、“你们怎么还用这种普通的茶具”之类。
然而,她那只踩着高跟鞋的脚刚踏进客厅半步,所有准备好的刻薄话就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客厅正中央,那张主位的沙发上,一个身影正背对着门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那人坐姿并不刻意张扬,却自带一股沉凝如山、不容置疑的气场。仅仅是那个背影,就让李彩贤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冻住了。
那人似乎听到了动静,缓缓放下茶杯,转过头来——正是杨程风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李彩贤身上,没什么情绪,却让她感到一股发自血脉深处的惊悸。
“表、表哥?!”李彩贤脸上的得意和假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声音陡然拔高,又因为惊恐而变调,听起来有点滑稽,“您……您怎么来了?您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收敛了所有张扬的姿态,双手紧张地交叠在身前,那几分刻意端着的“贵妇”架子瞬间垮塌,变得像个见到教导主任的小学生。这就是血脉和威压的双重压制——杨程风虽然年龄上只大她一个月,但是身为杨家这一房说一不二的长子并且也是这一方战斗力最强的男人,而且深知她所有底细和软肋。
杨程风没回答她一连串的问题,只是用杯盖轻轻撇了撇茶沫,淡淡地问:“听说,你又来看我弟弟和弟媳了?”
“是、是啊……”李彩贤冷汗都快下来了,慌忙把手里那些“高级礼品”往前递了递,“就是……就是来看看,叙叙旧,带点、带点小礼物……”
“哦?”杨程风抬眼,目光扫过那些袋子,没什么温度地笑了一下,“百新国传统家族出来的太太,就是懂礼数。不像有些人家,专程跑来别人家里,对着主妇指手画脚,说些戏子凤凰、门第高低的闲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老祖宗出来立规矩了。”
这话像一个个无形的巴掌,精准地扇在李彩贤脸上。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不敢反驳,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
一旁的杨程月看着这场面,只觉得头皮发麻,坐立难安。劝大哥吧?他没那个胆子,也知道大哥是在替自己妻子出头。帮表姐吧?那更不可能,而且尹正年正用眼角冷冷地瞟着他。他只能尴尬地搓着手,试图打圆场:“大哥,表姐也是刚来,先坐下喝杯茶吧……”
杨程风一个眼神扫过来,杨程月立刻噤声,默默低下头,心里哀叹自己真是左右不是人。
而这时,楼上隐约传来“咚咚”的闷响,还夹杂着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尹正年适时地、用一种看似随意的语气解释道:“哦,是那位‘二馆长’。他说想静静心,研究一下咱们世界的‘风土人情’,自己把自己关屋里了,还让我们没事别打扰他。” 实际上,是杨程风抵达后,了解完这分身的斑斑劣迹,直接用特制的捆扎手法给他捆结实了扔进客房,嘴巴也塞住了,让他好好“静一静”。
李彩贤听到动静,下意识想抬头往楼上看,试图转移这令人窒息的压力。
“表妹。”杨程风的声音不高,却让她猛地一颤,立刻收回视线,规规矩矩地站好。
“既然来了,就安分住两天。”杨程风放下茶杯,语气不容置疑,“正年打理这个家很辛苦,没事别去烦她。有什么需要的,跟程月说。或者,”他顿了顿,目光微沉,“直接跟我说也行。”
李彩贤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烦不烦!我……我什么都好!绝对不打扰正年!表哥您放心!”
她此刻哪里还有半点来时的嚣张气焰,乖巧得如同鹌鹑,只求这位煞神表哥能赶紧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她那些得不到就不甘、自己过得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的扭曲心思,在杨程风绝对的实力和威压面前,被碾得粉碎,连冒头的勇气都没有。
午后的阳光透过院里的老树,洒下斑驳的光影。杨似峰和杨锦标相隔数步而立,两人皆是便服装扮,神情舒缓,仿佛只是饭后随意活动筋骨。
杨似峰微微一笑,做了个起手式:“锦标,许久未切磋,活动活动?”
杨锦标恭敬颔首:“请师叔指点。”
两人随即缓缓动了起来。动作慢吞吞、软绵绵,手臂划着圆,脚步轻移,乍一看就是公园里老大爷们晨练的太极拳,甚至显得有些过于平淡无聊。你推我一下,我揽你一回,仿佛在慢放镜头里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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