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的气氛因阴鸷老者的强硬态度而降至冰点。就在支持“消除隐患”的一派似乎要占据上风时,老者沉声道:“既然决定了,那就让‘比壑忍’去执行吧。他们擅长处理这类‘私活’。”
命令很快下达。然而,出乎所有高层意料的是,被传唤而来的比壑忍当代忍头,在听完任务要求——潜入医院,不惜一切代价抹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及其母亲——后,并没有立刻领命,那张隐藏在面罩下的脸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露出的双眼却骤然收缩。因为他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烈阳王。
他沉默了片刻,没有问目标是谁,反而用一种极其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反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诸位大人……请问,杨家的杨程光先生……他,是不是也来东岛了?”
高层们一愣,有人不耐烦地点头:“没错,他就在目标所在的医院附近。但这不影响你们的行动!难道你们比壑忍还怕一个养老的老头子不成?”
忍头听到确认,眼中瞬间闪过极大的恐惧,他猛地低下头,声音斩钉截铁:“抱歉,诸位大人!这个任务,我们比壑忍接不了!”
“什么?!”阴鸷老者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混账!你们比壑忍是想被除名吗?敢违抗我们的命令!”
忍头抬起头,虽然恐惧,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丝悲愤和后怕:“大人!不是我们违抗命令!而是这个任务……根本就是让我们去送死!您们……您们难道忘了当年那件事了吗?!”
“当年什么事?”有高层皱眉问道。
忍头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激动的回忆而变得沙哑:“当年……也是你们高层下的命令!为了斩草除根,让拔剑门最后的血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们让情报机关的人,花重金去联系中原‘全性’的那帮无法无天的疯子,就只有一个目的——查清楚年仅三岁的杨程军,到底被杨家的人藏到了哪里!”
尘封的、血色的记忆被强行翻开,密室内一些年长的高层脸色微微变了。
忍头继续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腥味:“全性那帮鬣狗,果然名不虚传,真的被他们查到了……然后,你们就命令我们比壑忍,派出了当时最精锐的十名上忍,由我的师父带队,去执行‘斩草’任务!”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我们找到了那个隐蔽的据点……烈阳会上上代的会长,源重光,就在那里守护着那个孩子。我们发动了突袭……源会长很强,为了保护怀里的孩子,他拼尽了全力,但在混战中,为了挡住劈向孩子的一刀,他一个失神……被我的师父斩断了一只手!”
即使时隔数十年,回忆起那位会长断手后依旧死战不退、用身体护住孩子的画面,忍头依然感到心悸。
“但真正的噩梦……是唐门的门长,唐炳文!”忍头的眼中露出了极大的恐惧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敬佩,“他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杀出,就像一道鬼影!他的暗器和毒太过可怕,瞬间就缠住了我们好几名高手!他用的……是唐门的绝技‘丹噬’!我亲眼看到我的两个师兄,只是沾上一点,就连惨叫都发不出,瞬间死了!”
“我的师父和其他师兄被迫与他缠斗……那唐炳文,简直是个疯子!他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就是以命换命的打法!最后……他抓住了机会,对我师父用出了‘丹噬’!”忍头的声音充满了后怕,“但就在那时,异变突生!我师父身边的一个‘师兄’,突然动作僵硬地挡在了前面……那竟然是一个制作极其精良的傀儡替身!丹噬打在了傀儡上,毒素瞬间反噬……”
忍头仿佛又看到了当时那惨烈的一幕:“唐炳文……他愣住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没有痛苦,反而露出了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他看向断了一只手、依旧死死护着孩子的袁会长,大声喊了一句:‘杨重山老前辈的债!我还给你们了!’”
“然后……然后他就被我们反应过来的其他人……乱刀砍中……”忍头的声音低了下去,“但他在临死前,看着我们,嘴里涌着血,却说了四个字……‘有趣,有趣’……我不明白,直到死,他为什么还在笑,还在说有趣……”
密室内鸦雀无声,只有忍头粗重的喘息声。那段历史,对于不知情的高层来说,如同听天书,但对于知情者,则是刻骨铭心的恐惧。
“我们以为解决了唐炳文,就能得手了……”忍头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可是……可是就在我们要对源会长和那孩子下杀手的时候……他来了!杨程光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十个人!只有十个人!但那十个人……给我的感觉,根本就不是人!是十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护崽的洪荒凶兽!”忍头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杨程光冲在最前面,他的眼睛是红的!看到断手的袁会长和吓哭的孩子,他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像一道闪电一样撞进了我们的阵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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