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午后,阳光带着几分慵懒,却驱不散百新国早春的寒意。崔惠廷拎着她那只绝版的奢侈品包包,步履轻快地走在去往杨锦天公寓的路上。她今天特意精心打扮过,妆容精致,衣着时尚,整个人容光焕发。这只包是杨锦天前阵子送给她的,某个顶级奢侈品牌的经典款,早已停产,纯金的拉链和锁扣在阳光下闪着低调而奢华的光芒,是有钱也未必能觅到的珍品。她正享受着路人偶尔投来的艳羡目光,一个熟悉又刺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哟,这不是崔惠廷吗?”
崔惠廷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到了高中时代的“老熟人”——朴妍珍。朴妍珍穿着当季的名牌大衣,脸上是那种崔惠廷记忆里熟悉的、带着居高临下意味的打量。几年不见,这位大小姐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画着凌厉的妆容,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朴妍珍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崔惠廷手中的包上。她的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作为从小浸淫在奢侈品环境里的人,她几乎立刻认出了那只包的来历和价值。那绝不是普通的富家女能拥有的东西,甚至她母亲那个圈子里,也未必有几个人能拿到。一丝难以置信掠过心头。
“好久不见啊,妍珍。”崔惠廷脸上挂起恰到好处的微笑,心里却瞬间明了。朴妍珍还是那个朴妍珍,看她第一眼,先看的永远是行头。
朴妍珍扯了扯嘴角,试图找回场子:“是好久不见。看来你最近……混得不错?”她的视线再次扫过那只包,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怀疑,“这包……挺别致啊。”她几乎要脱口而出“是不是高仿”,但以她的眼力,那纯金配件的质感和皮料的光泽都在告诉她,这是真品。可这怎么可能?崔惠廷家的情况,她高中时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开干洗店的寡母,不成器的弟妹,经济拮据……她怎么可能用得起这种级别的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傍上了不得了的人物。朴妍珍心底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
崔惠廷将朴妍珍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震惊、怀疑,以及更深处的轻蔑,她都看得分明。若是以前,她或许会感到难堪或愤怒,但现在,她只觉得有些好笑,甚至隐隐有一丝快意。说起来,当初若不是朴妍珍那群人,她也不会遇到杨锦天,某种程度上,这位任性的大小姐还算得上是她的“媒人”呢。
想到这里,崔惠廷的笑容更真诚了些,带着一种掌握主动权的从容:“是啊,还不错。难得遇到,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我知道附近有家店环境挺好。”她指了指不远处一家装潢典雅的高档咖啡厅。
百新国这片土地,历史上曾深受中原文化影响,饮茶之风一度盛行。奈何本土气候不适宜茶树大规模种植,产量有限。加之近代某位大统领极力推崇西方模式,咖啡便逐渐取代了茶叶,成为社会主流饮品。然而咖啡豆需热带地区种植,百新国同样无法自产,最终形成了弃本土少量产茶、转而大量进口咖啡的奇特现象。
杨锦天对此颇不以为然,他极其厌恶咖啡,一喝便容易整夜难眠。每次回中原,他必定大肆采购茶叶大红袍、龙井、碧螺春……各种名茶大量地往百新国带。可惜,他那位同样好茶的叔公杨程月,鼻子灵得很,每次他刚把茶叶归置好,老爷子总能闻着味过来,毫不客气地“顺”走大半,美其名曰“替他品鉴”。直到前不久杨程月回南方老家过年,自己采购了不少,杨锦天的宝贝茶叶才算暂时保住了。
朴妍珍正想摸清崔惠廷的底细,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了。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咖啡厅,在二楼一个靠窗的雅座坐下。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是萧瑟的街景,室内却温暖如春,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的醇香。侍应生递上菜单,两人各点了一杯招牌咖啡。
“说起来,那件事情后大家就没什么联系了。”朴妍珍用小勺轻轻搅动着杯中的棕色液体,故作不经意地开启话题,“你现在在做什么?看样子,是交了好运了?”她的目光再次若有似无地瞟向那只放在旁边空位上的绝版包。
崔惠廷端起咖啡杯,优雅地啜饮一小口,才慢条斯理地说:“是啊,运气是挺好的。我现在在念空乘学校,刚入学没多久。”她顿了顿,迎着朴妍珍探究的目光,补充道,“至于其他的……嗯,确实是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
朴妍珍心中那股好奇与不屑交织的情绪更浓了。空乘学校?那可不是崔惠廷家能负担得起的。她家里最近可不太平,父亲的地产公司受金融危机冲击,多个楼盘滞销,资金链紧绷,天天在家长吁短叹;母亲那个依托于富人圈的“牵线”生意也举步维艰,以往挥金如土的客人们,如今不少自身难保,甚至传闻有人不堪压力选择了极端方式“解脱”,连带着依附于她母亲的那个神婆,都因为“业务量”锐减,愁得白发都多了几根。但这些窘迫,朴妍珍是绝不可能在崔惠廷面前流露半分的。她强撑着往日的气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是吗?那真是恭喜你了。不知道是哪位青年才俊,这么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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