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子阴沉着脸,在那片被他屠戮殆尽的实验室里翻找了半天。除了那些被他视为“还有点用”的突变血肉材料被他小心收好外,他又挨个搜了一遍那些尸体身上的口袋、钱包,连实验室角落那个简陋的保险柜也没放过,用蛮力直接扯开了。
结果令人沮丧。所有现金加起来,还不到五百万百新国货币,折合成美金,也就三千出头。他看着手里那叠不算厚的钞票,脸色更难看了,忍不住朝着地上那具负责人的尸体啐了一口,低声骂道:“废物!穷鬼!搞这么大阵仗,实验室修得跟粪坑一样,身上就带这点票子?”
他再想起这次“大活”事先收到的定金,也不过一千多美金。这么一算,他忙活这大半天,又是警惕埋伏,又是反杀灭口,还顺带清理了整个实验室,最终到手的,满打满算也就四千美金左右。
这收益让他心里极度不平衡。去黑市上接单当职业杀手,目标是个普通有钱人,起步价都得好几千美金了。他今天杀的可是异人!虽然都是些两三万战斗力不入流的货色,但按异人圈子里不成文的“行情”,一个异人的命,再怎么不值钱,也得值个十几二十万美金吧?自己一口气宰了这么多,结果就捞了这么点?
“真丢人!”玄阴子又骂了一句,心里窝火得很。要不是他们金刚炼尸门积攒多年的门派账户,前阵子被那群该死的魔门崽子趁火打劫,洗劫一空,他们师兄弟三人何至于沦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兜里比脸上还干净,不得不接这种不上台面又收益微薄的脏活累活。
叹了口气,他将那点可怜的现金塞进怀里,清理掉自己可能留下的痕迹,迅速离开了这个充满血腥和怪味的地下魔窟。
从阴暗的下水道回到地面,外面已是华灯初上。玄阴子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想起还在临时落脚点眼巴巴等着他带饭回去的两个师弟,只得压下心中的烦躁,拐进了附近一家看起来还算热闹的超市。
他径直走向生鲜区,挑了一盒打折的鸡肉。想了想,两个师弟最近念叨着想换口味,他便晃悠到了调料区,准备买块咖喱回去煮。然而,当他拿起一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黄色咖喱块,看到上面贴着的价格标签时,眼睛瞬间瞪大了。
“X!”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不大,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怒火,“这是镶金了还是嵌钻了?就这么一小块,敢卖这个价?!”
他越想越气,联想到自己刚才拼死拼活才赚了四千美金,而这破咖喱的价格简直像是在明抢。他盯着那价格牌,脸色铁青,忍不住用他们家乡的方言低声咒骂起来,言辞粗鄙不堪:“……真他娘的黑心肝!老子来个‘一夜夫妻’也才一百二十块!你这点破香料,成本能有几个钱?生意是这么做的?也不怕断子绝孙!”
他声音压得很低,但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怨气和杀意,还是让路过他身边的几个顾客下意识地绕开了些。超市的售货员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脸色难看、穿着普通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顾客,尤其是听到他那带着明显南方小国口音的咒骂后,非但没有过来询问,反而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在他们看来,这种从南方小地方来的、又穷又横的家伙,最好别招惹。
玄阴子何等敏锐,立刻捕捉到了那售货员眼神里的意味。他胸口一股邪火猛地窜起,拳头瞬间握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宰了他们!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就像碾死实验室里那些蝼蚁一样,把这两个敢瞧不起他的杂碎……
但他终究还是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这里是大庭广众,超市里有监控,外面人来人往。他不是怕,而是不想节外生枝。魔门的人可能还在暗中搜寻他们的踪迹,为了这点口舌之争和一点小钱暴露自己,太不划算了。
这种明明拥有轻易剥夺他人生命的力量,却不得不因为现实窘迫和潜在危险而向几个普通奸商忍气吞声的感觉,让他憋屈得几乎要爆炸。他额角青筋跳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咬着牙,一把抓起那块贵得离谱的咖喱,又狠狠瞪了那两个售货员一眼,那眼神冰冷得如同在看两具尸体。
他快步走到收银台,几乎是摔一样地把鸡肉和咖喱放在台上,付钱的时候,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抖。拿着找零和购物袋,他头也不回地冲出超市,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控制不住自己。
走在回临时住所的路上,夜风一吹,玄阴子感觉心里的火不仅没消,反而烧得更旺了。忙活了一天,宰了一窝人,赚了点塞牙缝的钱,结果下班想做个饭,还要被菜市场的奸商敲竹杠!这他妈的是什么世道!他越想越气,一脚踢飞了路边的一个空易拉罐,那罐子带着呼啸的风声,撞在远处的墙上,发出巨大的哐当声,吓了路人一跳。他却看都不看,只是阴沉着脸,加快脚步,融入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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