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沉重的气氛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离电话最近的杨锦天顺手接了起来。
“莫西莫西?”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晰的男声,说的竟然是日语。
杨锦天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刚刚还在痛陈家仇的叔公杨程月,脑子里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叔公?你什么时候做起翻译官勾当了?还有小日子客户?”
“翻译你个头!”
话音刚落,杨锦天头上就结结实实挨了杨程月一记迅雷不及掩耳的力劈华山!虽然没用力,但声音清脆响亮。
“哎哟!”杨锦天疼得龇牙咧嘴,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杨程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电话,用流利的中文沉声道:“喂?是烈阳会的人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换成了一个略显生硬、但异常低沉磁性的中文男声:“嗨依(是的),杨桑(先生),您的判断非常准确。”对方的用词带着点老派的客气,继续说道:“我们听闻了唐门发生的不愉快。我们认为,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我们烈阳会,也十分渴望能够……灭掉唐门!”
听到“烈阳会”三个字,杨程月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透过电话线看到了遥远的过去,陷入了短暂的回忆。
他想起了那位德高望重的杨重山老爷子晚年时,曾收过一个沉默寡言的哑巴少年做关门弟子。老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很清楚这少年和他的祖先来自同一个地方——东岛。虽然那孩子化名“袁重光”,但老爷子知道,他本姓“源”,是烈阳会送来的苗子。
杨重山与烈阳会的先辈有些香火情分,便也悉心教导。那叫袁重光的孩子天赋极高,心性也坚韧,很快就掌握了拔剑门的核心绝技——斩天拔剑术。
在一个月色清朗的夜晚,老爷子将学有所成的袁重光叫到房中。他没有用中文,而是用流利却带着古老韵味的东岛语,平静地对他说:“我知道你是谁,也从何处来。东岛的王位,我们拔剑门这一脉,早已无兴趣。或许……你可以去寻访一下田家,他们或许能助你。”
那少年闻言,浑身剧震,随即猛地跪倒在地,以额触地,用艰涩却无比激动的声音道:“陛下!您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吾等岂能奉他人为主!”
杨重山老爷子缓缓摇头,目光慈和却坚定:“往事已矣。这斩天拔剑术,本就是我杨家先祖所创,你们烈阳会先祖当年为我先祖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伤惨重,这份忠义,我杨家始终记得。我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送你的,除了这门剑术,还有这个……也一并赠予你们吧。”
说着,老爷子从枕下取出了一本用油布包裹得极为仔细的古籍,递了过去。
袁重光双手颤抖地接过,打开一看,瞳孔瞬间收缩!那竟然是——十绝技之一的半部绝学!正是他们烈阳会梦寐以求、传承中最为缺失的核心——烈阳心法! 相传,当年东岛王源长烈就是凭借此法统一诸岛,开创盛世!
“陛下!!”袁重光情绪彻底失控,对着杨重山重重地、实打实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瞬间一片青紫,热泪盈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后来,袁重光带着剑谱和半部心法返回东岛。不久后,当杨重山老爷子被唐炳文害死的噩耗传至东岛时,已然成为烈阳会中流砥柱的袁重光,当场痛哭失声,悲恸欲绝,几乎哭晕过去,也为后来跟唐门的事情种下了因果。
时间拉回现在,电话那头磁性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丝蛊惑:“杨桑,我们可以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无论是情报、人力还是……”
杨程月从回忆中惊醒,眼神恢复了清明和冷静,他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不必多言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们想要的,从来不仅仅是一个覆灭唐门的盟友,你们真正想要的,是一个能名正言顺统领烈阳会、甚至重现‘光源氏’辉煌的真正的烈阳王!”
“我明确告诉你们:拔剑门我们这一脉,不会跟你们回去。田家那边,你们也不用白费心思。我们杨家本宗,更不会参与你们的事情。”
“就这样。”
说完,杨程月根本不给对方再游说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只留下电话那头可能的错愕与沉默。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杨锦天还在揉着脑袋呲牙咧嘴。杨程月看着窗外,目光悠远,深知拒绝了烈阳会,固然少了一个强大助力,但也避免了一场更大的、涉及王权正统的纷争。杨家与唐门的恩怨,终究要靠自己来了结。
电话挂断后,病房内陷入了更深的沉默。杨程月的思绪却飘回了更久远的抗战时期,那是一段更加复杂和矛盾的岁月。
当年抗战全面爆发,烽火燃遍大地。出乎许多人意料的是,源自东岛的烈阳会,非但没有成为侵略者的爪牙,反而极其活跃地刺杀东岛军部的高层和极端派人物!他们的行动诡秘而高效,给当时的侵略者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和内部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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