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程月家中医馆二楼客厅,气氛因之前二馆长带来的爆炸性消息和杨程风的怒火而略显凝滞。尹正年正收拾着茶杯,杨程风坐在主位沉着脸,二馆长则揉着脑袋上的包龇牙咧嘴。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随即是上楼梯的脚步声。一名小护士探进头来,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十分古朴厚重的信封,语气带着些许好奇和恭敬:“馆长,楼下有邮差送来一封信,指名要交给杨程风先生,说是很紧急很重要的文件。”
尹正年愣了一下,走过去接过信封。小护士便退下了。她看着信封上那苍劲有力、带着独特韵味的毛笔字——确实写着“杨程风亲启”,落款处是一个清晰的、代表着宗家权威的徽记火漆印。
“大哥,有你的信。”尹正年将信递给杨程风,心里有些嘀咕,这年头还有人用这种方式送急件?
杨程风眉头微蹙,接过信封。当他看到那枚徽记火漆印时,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划开火漆,抽出了里面的信笺。
信纸是特制的宣纸,上面的字迹同样是用毛笔书写,力透纸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杨程月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就连二馆长也暂时忘了头上的包,伸长脖子想看个究竟。
杨程风的目光快速扫过信的内容,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肌肉甚至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凝重。
“这……这是……”杨程月也看到了信的内容,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惊呼:“死斗信?!锦成那孩子怎么会突然写这个?!”
“死斗信?”尹正年对这个词感到陌生又不安。二馆长的脸色也变了,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杨程风缓缓放下信纸,声音低沉得可怕:“是家族死斗信。由宗家下一代族长杨锦成亲笔所书,加盖族长印鉴……千年以来,杨家内部动用此信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解释道,这并非寻常比武切磋。只有在家族内部出现了无法调和的重大矛盾,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且事态严重到足以影响家族根基或未来走向时,才会由宗家最具分量的人物(通常是族长、既定继承人或重要分家家主)出面,写下此信,强制安排一场对决。目的不是为了杀戮,而是要以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打到你半死”,彻底打服一方,从而强行解决问题,维护家族内部的秩序和统一。因为极其严重且伤和气,除非万不得已,绝不会启用。
信中的内容言简意赅,却字字千钧:鉴于杨家二宗四房内部关于下一代家主继承人之事久拖不决,为避免日后纷争,决意以传统方式予以明确。兹定于X年X月X日,于三一门旧址,由分家成员杨锦天,对决分家成员杨似雯。胜者,即为杨氏分家下一代无可争议的家主继承人。
落款是杨锦成的签名和宗家族长印。
“锦天……向似雯提出死斗?!”尹正年捂住嘴,眼睛瞪得老大,完全无法理解,“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锦天那孩子怎么会突然……而且锦成竟然还同意了?还由宗家出面主持?”
所有人都感到极度突然和意外。杨锦天虽然对二叔杨似雯心怀芥蒂(当年正是杨似雯的贪功冒进,导致杨锦天的父亲杨似飙意外战死,其母听闻噩耗后悲伤过度难产而亡),但这些年似乎也相安无事。杨似雯自己则因此事一蹶不振,变得浑浑噩噩,像个窝囊废一样。
谁能想到,杨锦天会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最极端、最正式的方式,突然发难!而且竟然得到了宗家继承人杨锦成的支持!
“地点……竟然定在三一门……”杨程月喃喃道,脸色更加难看。那是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地方,选择那里,绝非偶然。
杨程风的目光锐利如鹰,反复看着那封信。他了解杨锦成,那孩子稳重顾大局,绝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陪着堂弟胡闹。他既然肯写下这封信,就意味着他认为此事已严重到必须用这种方式解决,并且他相信杨锦天有足够的理由,或者,有必须这样做的目的。
“不能像之前那样打马虎眼了……”杨程风重复着信中的潜台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这意味着,之前家族内部对杨似雯的处理(放任其自我放逐),以及对此事影响的淡化,已经不被宗家所接受。必须有一个彻底的了断。
而此刻,家里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场死斗信的提出者——杨锦天,刚刚在回家的路上,已经被一个神秘的蒙面半步绝顶强者偷袭并掳走了,而且这姓跟他根本没关系,家里进了贼都不知道。
他们更想不到,杨锦天选择在临近新年的时候提出这场决斗,竟是抱着一种何等决绝的心态——他或许是打算,在新年到来之前,彻底了结这段血海深仇,“宰了”那个害死他父母的二叔(当然,家族死斗不至死,但打成半死废掉是可能的),以此告慰父母在天之灵,让自己过一个“痛快”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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