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禄七年(1564年),尾张小牧山城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案上的美浓国地图。织田信长身着直垂,指尖沿着地图上的木曾川划过,目光停留在东美浓的岩村城标记上。平定织田信清的叛乱后,尾张内部已无掣肘,他终于能将全部精力放回魂牵梦萦的美浓国。
只是这一次,织田信长收起了此前直捣稻叶山城的冒进,转而盯着地图上星罗棋布的豪族据点。“上次攻美浓,输在太急。”织田信长敲了敲地图,声音沉稳,“斋藤龙兴虽有着坚城据守,可美浓豪族却各怀心思,若能将他们都拉过来,稻叶山城便是孤城一座。”
帐下家臣佐久间信盛闻言点头附和:“主公所言极是!美浓分东、中、西三部,东美浓岩村城远山家、中美浓加治田城佐藤家、堂洞城岸家,都是斋藤家的外围屏障,若能先拿下这几家,西美浓便可以说是无险可守。”
织田信长的目光落在岩村城上,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远山家现任家督远山景任,仍无正室,且素来与斋藤家貌合神离。我有一计,可让他倒向我们。”他转头看向侍立一旁的家臣森可成,“去清州城,请姑姑过来。”
艳夫人是织田信定之女、织田信秀之妹,即织田信长的姑母。父母早亡但出落得容貌出众,早年嫁与尾张豪族却在战场战死,第二任丈夫不久前也染病身亡,如今被婆家赶回了清州城居住,一直以来都是织田信长拉拢所用的秘密棋子。
织田艳虽然比织田信长高了一辈,但年龄却比他还要小上四五岁,是以二人一同长大,关系颇为亲密。在织田艳遭遇流言蜚语的时候,是织田信长将她接回清州城庇护起来。此番抵达小牧山城,织田信长在茶室单独接见她,开门见山的说道:“姑姑,东美浓的远山景任于我有大用,我想将您许配给他以换取支持。岩村城是东美浓门户,若得远山家相助,美浓攻略便成功了一半。”
织田艳闻言,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莞尔一笑:“信长,你既开口,姑姑便应了。只是远山家若敢负我,你可得为我做主。”她深知乱世女子的命运,与其困在清州城里,不如成为织田家攻略美浓的桥梁,如此既能保全自身,也能为织田家立功。
织田信长旋即派森可成作为使者,携带丰厚嫁妆前往岩村城。远山景任见到嫁妆如此丰厚,又早就听闻织田艳的美貌,再加上此刻织田家的实力,心中早已动摇。他本就不满斋藤龙兴无能,如今织田信长既然主动联姻,如此不仅能攀附尾张强主,还能获得东美浓的未来话语权,何乐而不为?
“愿与织田家结为同盟,共抗斋藤家!”远山景任当场答应,双方约定远山家归降,织田信长保证岩村城及周边领地仍由远山家管辖,织田艳嫁入岩村城后将作为织田家与远山家的联络纽带。
消息传回小牧山城,织田信长抚掌大笑:“东美浓解决!下一步,该轮到中美浓了。”
永禄八年(1565年)织田信长的目光转向中美浓,这片区域盘踞着两处关键豪族,加治田城的佐藤忠能与堂洞城的岸信周。加治田城位于美浓中部地带,控制着通往稻叶山城的陆路通道;堂洞城则紧邻木曾川,是美浓的水上屏障,两家互为犄角是原先斋藤义龙抵御织田家的重要防线。
织田信长采取先易后难的策略,首先将目标锁定佐藤忠能。这位佐藤家的家督,素来以见风使舵闻名。早年曾依附斋藤道三,后果断转投斋藤义龙,斋藤义龙暴毙后虽表面臣服斋藤龙兴,实则暗中与各方势力联络,只求保全自身领地。
织田信长这次派丹羽长秀前往加治田城交涉,丹羽长秀虽当下位次不高,却极善言辞,他定然能向佐藤忠能,生动转达织田信长的条件:“若佐藤家归降,加治田城及周边领地仍归您所有,且信长公将向您授予官职,毕竟日后,本家还需借重佐藤家。”
与此同时,织田信长率两千兵力进驻中美浓边境,摆出一副随时进攻的姿态。佐藤忠能在加治田城听着家臣汇报的织田家动向,又想起丹羽长秀许诺的官职领地,心中早已没了抵抗的念头。
佐藤忠能当即召集家臣商议,不等众人表态,便拍板决定:“我观,织田家势大,斋藤家早晚必亡,降了!”佐藤忠能打开加治田城,亲自前往向织田信长投降。织田信长也很给面子的亲自迎接,握着他的手笑道:“识时务,日后我当重用。”随即命佐藤忠能率部进攻堂洞城,若能说服岸信周归降再加封领地。
佐藤忠能领命,立刻率部包围堂洞城,派人向岸信周喊话:“兄弟,斋藤家已日落西山,不如随我一同归降织田家,咱们本系一家,何若共同富贵!”
城头上的岸信周,身着皮甲,手握长刀,目光锐利如刀。他与佐藤忠能不同,因能力出众受斋藤道三与斋藤义龙恩惠甚多,即便斋藤龙兴年幼,他也始终坚守忠臣不事二主的信念。“佐藤忠能!”岸信周厉声喝道,“你忘了道三公的恩义吗?竟为一己私利背叛主家,还有脸来劝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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