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禄八年(1565年)夏,出云国的群山间弥漫着燥热的气息,月山富田城如一头巨兽般盘踞在山顶,四周环绕着陡峭的悬崖与湍急的河川。这座尼子家的本城,是西国最难攻克的堡垒之一。
山脚下,毛利军营帐连绵数十里,旗帜上的“一文字三星”纹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一场决定中国地方霸权的决战,即将拉开帷幕。主营内,毛利元就身着深褐色胴丸,手持地图,目光紧锁着月山富田城的防御布局。
毛利元就的两侧,吉川元春与小早川隆景二人分立。吉川元春身披赤甲,腰间佩着太刀,脸上带着惯有的锐利;小早川隆景则穿着素色具足,手中握着折扇,神色沉稳如旧。“父亲,全军集结完毕,共计三万两千人。”小早川隆景上前一步,轻声禀报,“水军已按计划封锁港口,切断了尼子家从海上获取补给的通道。”
毛利元就点头,指尖在地图上的“御子守口”、“岩谷口”和“菅谷口” 三处标记划过:“过去,大内义隆率大军攻打此城,便是因急功近利,被尼子晴久打了个措手不及,最终惨败而归。我们此次,绝不能重蹈覆辙。”
毛利元就抬起头,目光扫过帐内的众多家臣:“月山富田城的要害,就在这三个山口。御子守口地势相对平缓,是尼子家的主力防守方向;岩谷口两侧是悬崖,易守难攻,由尼子家最勇猛的年轻人山中鹿之介驻守;菅谷口连接着城内的要道,可以说是尼子家的生命线。此次进攻,我们要‘稳’字当头,先汇合所有军势,再从三路同时施压,不求速胜,但求功成。”
吉川元春闻言,忍不住开口:“父亲,我军兵力是尼子家的两倍有余,为何还要如此谨慎?不如集中兵力攻打御子守口,一举撕开任一防线即可!”
“急躁只会坏事。”毛利元就摇头,语气带着严厉,“尼子义久虽不如其先君,却也称的上沉稳,且城中粮草充足,又有山中鹿之介这样的年轻人忠心不二。若贸然强攻一处,尼子家必然会从另外两处调兵支援,届时若是陷入合围,定会损兵折将。三路齐攻,才能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无法集中兵力。”
小早川隆景从旁附和道:“父亲所言极是。我已派人探查过,尼子家在三个山口各部署了五千兵力,若我们三路同时进攻,他们便无法轻易互相支援。而且,我们的水军已封锁了补给线,只要拖下去,尼子家的粮草迟早会耗尽。”
毛利元就闻言满意的点头:“说得对。时间站在我们这边。明日全军出击,我亲自率军攻打御子守口,牵制尼子义久主力;元春所部攻岩谷口,对付那个山中鹿之介;隆景所部攻菅谷口,切断他们的要道。记住,无论遇到多大阻力,都不可擅自撤退,更不可冒进,保持阵型,稳步推进。”
帐内众人齐声应诺,士气可谓相当高昂。而此时的月山富田城内,尼子义久正与家臣召开紧急会议。这位尼子家的第八代家督,年近三十,面容清秀,此刻却难掩眉宇间的忧虑。“毛利元就此次来势汹汹,该如何应对?”尼子义久开口问道,目光却落在了年轻的山中鹿之介身上。
山中鹿之介当即站起身,手握长枪,语气坚定:“主公放心!岩谷口有我在,毛利军绝不可能突破!御子守口有主公亲自坐镇,菅谷口有秀久大人防守,只要坚守不出,毛利军强攻必然会付出惨重代价。而且,我们城中粮草充足,足以支撑半年,只要毛利军长期克城不顺,届时我们趁机出击,定能击退他们!”
尼子义久闻言稍稍安心,他自知道山中鹿之介的勇猛。这位年轻武士已然多次立下战功,可以说是尼子家未来的希望。“好!那就拜托鹿之介了。明日起,全城戒备,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务必守住三个山口!”
次日黎明,随着一阵急促的鼓声,毛利军的进攻正式开始。御子守口方向,毛利元就亲自布阵进攻,一万五千毛利军推着攻城槌、举着盾牌,向山口的栅栏发起冲锋。尼子军则在栅栏后架设弓箭,密集的箭雨如飞蝗般射向毛利军,不时有毛利军中箭倒地,鲜血染红脚下土地。
“推进!不要停!”毛利元就高声喊道,麾下士卒被安排成队列次第上前。毛利军顶着箭雨,奋力推动攻城槌。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栅栏终于被撞开了一道缺口。就在毛利军准备冲进去时,尼子义久亲自率队杀出,双方在缺口处激烈厮杀,惨叫声不绝于耳。
岩谷口方向,战斗同样惨烈。山中鹿之介率领五千尼子军驻守在悬崖一侧,利用地形优势,向下方的毛利军投掷碎石。吉川元春率一万两千名毛利军猛攻,却屡屡被砸退,士卒伤亡惨重。
“山中鹿之介!敢不敢再出来与我一战!”吉川元春怒喝,手中太刀劈砍着飞来的巨石,眼中满是怒火。他自是想不到过去自己一时惜才,而轻易放过的小武士,如今竟然成了自己攻城不克的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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