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被打破后,随之而来的喧嚣几乎要掀翻整个演武场的穹顶。声浪如实质般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让其他擂台的打斗声都显得遥远而不真切。
“庚组!庚组那边什么情况?”
一个瘦高个踮着脚,伸长脖子往西北角张望,声音因激动而尖锐。
他身旁的圆脸少年张大了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秦龙!那个秦龙!他一拳就把龙血境六重的秦彪给打废了!”
“什么?!不可能!你看错了吧?”另一个青衣少年猛地抓住圆脸少年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后者龇牙咧嘴。
“千真万确!就一拳!秦彪现在还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台上呢!”圆脸少年挣脱开来,指着庚组擂台方向,脸上还残留着惊骇,“我亲眼所见,秦彪的右臂完全扭曲了,胸口都塌陷下去一块,裁判已经让人抬下去了!”
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涟漪以庚组擂台为中心,急速向四面八方扩散。更准确地说,是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点燃了整个演武场的氛围。其他擂台的混战还在继续,但已经有不少人边打边分神望向西北角,招式间多了几分迟疑和保留。就连那些正在执裁的执事们也频频侧目,脸上写满了惊疑,有几个甚至因为分心而差点错过了自己擂台上的关键判罚。
庚组擂台周围,人群彻底沸腾了。
先前那些带着怜悯、嘲弄目光的人,此刻脸上火辣辣的,眼神里只剩下骇然与难以置信。一个穿着锦袍的旁系子弟喃喃道:“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废了吗?”他身旁的朋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倒吸冷气,才确认不是在做梦。
一些机灵的人已经开始重新评估这位“前天才”的价值,交头接耳地打听着秦龙在黑风崖的“奇遇”。
“龙血境六重啊…秦彪虽然不算顶尖,但也绝不是弱者。就算他大意了,没有动用全力,可能一拳就…”一个眼神精明的中年人压低声音,“这秦龙,至少是龙血境七重,甚至更高!”
“他才恢复多久?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月!这修炼速度…简直恐怖!”另一个老者捻着胡须,手指微微发抖。
“怪不得敢回来参加大比,原来是有恃无恐!”
“秦虎少爷他…”有人下意识地看向秦虎所在的方向,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但意思不言而喻。秦龙展现出的实力,已经足够威胁到秦虎的地位!几个原本簇拥在秦虎身边的少年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看台之上,家族高层的反应各异,但无一例外,都被这突兀的变故所震动。
二长老秦永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刚才捻须微笑的从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沉。他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台下那道身影,似乎想将秦龙里外看透。“此子…竟有如此实力?是了,定是在黑风崖得了机缘!”他心中念头急转,既有恼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秦龙越强,对他这一脉的威胁就越大。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秦震天,见族长面色沉静,心中更是烦躁。
族长秦震天虽然依旧端坐,但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却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他的眼中没有了之前的淡漠,而是充满了审视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作为族长,家族出现天才本是好事,但这个天才…却曾被家族近乎放弃,甚至其父的失踪也与家族某些决策有关,另外要与虎儿争锋。这份实力,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他沉声对身旁的执法长老低语了一句:“留意庚组,尤其是秦龙。确保比试…公平进行。”最后四个字,他咬得稍重。
执法长老躬身领命,看向秦龙的目光也充满了惊异。他记得很清楚,三个月前他亲自检查过秦龙的伤势,经脉郁结,气海枯竭,那是确凿无疑的。如今这般…莫非真是在黑风崖下遇到了什么逆天机缘?
而此刻,感受最强烈、最屈辱、最愤怒的,莫过于秦虎。
他脸上的铁青逐渐化为一种极致的阴冷,仿佛毒蛇盯上了猎物。秦龙最后那平静的一瞥,在他感觉中,比最恶毒的挑衅还要刺眼!那是一种**裸的无视,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握着座椅扶手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坚硬的铁木竟然被他捏出了细微的裂纹。
“龙血境七重…甚至可能是八重、九重!”秦虎牙齿咬得咯咯响,心中狂吼,“黑风崖!一定是黑风崖下的机缘!这本该是我的!是我的!” 强烈的嫉妒和杀意几乎要冲昏他的头脑。他原本以为可以随意揉捏的废物,转眼间就成了需要正视,甚至隐隐感到威胁的对手!这种地位的逆转让他几乎发狂。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眼神变得更加幽深狠毒,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隐藏修为?有点实力又如何?家族大比,靠的不仅仅是修为!秦龙,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秦虎的下场!” 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动用何种手段,都必须在擂台上彻底废掉秦龙,夺回属于他的荣耀,以及…那可能存在的机缘!他转头对身边一个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心腹领命,悄然退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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