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悄然笼罩了养猪场。
雨后的天空格外澄澈,繁星璀璨,像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无声地俯瞰着这片被黑暗吞噬的大地。
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打破这黑夜的寂静。
众人在这安静却又暗藏不安的氛围中缓缓睡去,满心期待着新的一天能够平安度过,危机能够早日解除。
......
第二天清晨,微凉的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温柔地洒在泥泞未干的院落和忙碌的身影上。
除了值夜后补觉的李浩然、郑凡,以及负责值守石桥方向的李穗岁和大伯母以及已在灶房忙碌的方牧母亲。
其余人早早地聚集在了那座被选定为“建材库”的空置育肥猪厂房前。
破坏,确实远比建设来得粗暴直接。
建造需要考虑承重、应力、美观等等,而拆迁只需要考虑这一锤下来不砸到人就行。
铁锤、钢筋、撬棍,成了此刻最趁手的工具。
“哐!哐哐!”
“哗啦——!”
沉闷的敲击声、砖石滚落的碰撞声,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尘土如同黄色的烟雾,在厂房内弥漫升腾,在斜射的阳光中翻滚。
方牧父亲和大伯经验老到,负责拆解关键的承重墙和梁柱连接处。
方牧手持铁锤,用力地敲击着墙壁;白池则负责搬运拆下来的砖瓦,来回穿梭。
众人齐心协力,干劲十足。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们的后背,混合着飞扬的尘土,在脸上留下道道泥痕。
短短一个上午,两面高墙上的青块砖已被拆得七七八八,露出了内里粗糙的结构。
就在众人喘着粗气,准备向第三面墙发起进攻时,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穿透了喧嚣:
“吃饭啦——!香喷喷的饭菜做好咯!”汪玥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一般在农村一天都是两顿饭,方牧母亲考虑到连日高强度的体力消耗,提议恢复了一日三餐。
听到开饭的召唤,众人纷纷放下手中沉重的工具,由方牧将锤子、撬棍整齐的摆放在墙角。
他们拖着疲惫却放松下来的步伐,拍打着满身的尘土,走向生活区的宿舍。
摆放完工具的方牧仔细洗去手上、脸上的泥灰,换了件干净衣服,却没有立刻去灶房。
他拐进了郑凡和李浩然的宿舍。
郑凡正四仰八叉地占据了大半张床铺,鼾声如雷,嘴角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方牧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那厚实的肩膀:“郑凡,醒醒,吃饭了。”
郑凡在梦中不满地咕哝了一声,像赶苍蝇似的挥了下手,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别…别吵…困死了…”
方牧见状,转向旁边已经坐起身揉眼睛的李浩然,故意提高了点音量:“浩然,快走,今天有我妈拿手的红烧排骨!去晚了可就连骨头渣子都没了!”
“排骨?!”
这两个字如同强效兴奋剂!
上一秒还像滩烂泥的郑凡猛地弹坐起来,眼睛瞪得溜圆,睡意全无。
他手忙脚乱地抓起衣服往身上套,动作快得带风,嘴里还不停念叨:“排骨!我的排骨!等等我!”
话音未落,人已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撞开宿舍门就朝着灶房的方向狂奔而去,那速度,估计丧尸在后面追都没有跑这么快。。
郑凡一个急刹车停在灶房门口,随即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那张柴火炉上面的圆桌上,琳琅满目地摆开了六盆菜肴!
这简直是末日里的满汉全席!
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霸道地钻进每一个毛孔,瞬间唤醒了最原始的饥饿感。
郑凡的眼睛迅速的扫视着这几个菜,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片被煸炒得边缘微卷,呈现出诱人的焦糖色,浓郁的酱香混合着蒜苗和豆豉的独特气息直冲脑门。
金黄诱人、散发着土豆清香的肉丝炒土豆条;色泽红亮、软烂脱骨,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的红烧排骨;还有鲜嫩滑爽、入口即化的肉沫蒸蛋以及油油的萝卜丝猪肉小炒。
最后,中间则是一大盆翠绿鲜嫩的黄瓜条,淋着蒜泥、醋和香油调制的简单料汁的拌黄瓜。
而方牧母亲正站在那口冒着热气的大柴锅前,轻轻揭开厚重的木锅盖。
瞬间,一股更加诱人的、带着锅气的浓郁米饭香喷薄而出,与菜肴的香气热烈地拥抱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味道洪流。
郑凡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盆红亮的排骨,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指,闪电般捏起一块滚烫的排骨就往嘴里塞!
烫得他龇牙咧嘴,却舍不得吐出来,一边呼呼吹气一边含糊不清地大赞:“香!太…太香了!阿姨!您真是…神厨!”
酱汁沾了他一手一脸。
“哎哟!你这臭小子!”方牧母亲眼疾手快,抄起锅铲就轻轻拍在郑凡那沾满酱汁的手背上:“一点规矩都没有!手也不洗就抓!脏不脏?大伙儿还没上桌呢!快洗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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