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围栏的铁网上,老陈就端着温热的茯苓山药兔肉丸走了过来。他刚把喂食杆递到七号面前,就见七号抬起头,嘴唇动了动,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饿……”
老陈手里的喂食杆猛地顿住,滚烫的肉丸差点从铁勺里晃出来。他不敢置信地凑近围栏,声音都在发颤:“七号,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
围栏里的七号眨了眨眼,眼神清明得不像丧尸,它看着老陈手里的铁勺,又张了张嘴,这次的音节清晰了些:“饿……吃……”
“苏哥!苏哥你快来!”老陈的喊声像惊雷似的炸在营地上空。正在整理草药记录的苏一、给喂食杆抛光的陈峰、烧热水的林薇,几乎是同时朝着围栏跑过来。
苏一冲到围栏边时,正好看到七号对着老陈手里的兔肉丸,第三次说出“饿”字。那个音节不算响亮,却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林薇手里的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她捂着嘴,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它说话了……它真的说话了!”
张老拄着拐杖快步走过来,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他仔细看着七号的嘴唇,又看了看它的舌苔:“气血补足了,经络通了,声带的僵硬感也散了,才能发出完整的音节。这不是偶然,是草药荤膳和香囊疗法攒下的效果!”
苏一蹲下身,慢慢伸出手,隔着铁网对着七号轻声说:“七号,你能听懂我说话吗?”七号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秒,缓缓点头,嘴唇动了动,像是在努力想说什么,最后只吐出两个字:“苏……一……”
这两个字一出来,营地瞬间安静下来,接着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欢呼。张强用力拍了拍陈峰的肩膀,把他的肩膀都拍红了:“听到没?它叫苏哥的名字!咱们这一个月没白熬!”陈峰眼眶通红,用力点头,手里的砂纸都攥变形了——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些丧尸时,它们嘶吼着扑向围栏的样子,再看看现在能叫出名字的七号,只觉得心里又热又酸。
接下来的一上午,营地彻底沉浸在惊喜里。苏一让老陈继续用黄芪炖兔肉喂七号,自己则带着林薇挨个观察其他丧尸。三十一号看到他走过来,主动捡起地上的小石子,递到围栏边,嘴里发出“给……”的音节;三十七号靠在铁网上,看到林薇手里的香囊,会说“香……要……”;就连之前最沉默的三十八号,在喂它当归蒸野鸡肉时,也能模糊地吐出“谢……”字。
“大部分丧尸都能说出一两个简单的字了!”林薇拿着笔记本,手指都在发抖,“苏哥,你看记录,从开始喂草药荤膳到现在,才不到十天,恢复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都不止!”苏一看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进食量增加、灰斑消退、能发声、有互动,每一条都像是黑暗里的星火,此刻正连成一片微光。
中午的时候,陈峰特意多烧了些热水,给每个能发声的丧尸都递了杯温水。七号接过水杯时,手指已经能稳稳地握住杯子,不再像之前那样发抖;三十一号喝水时,会主动避开杯沿的缺口,显然是记住了之前被缺口硌到的事。张老看着这一幕,捋着胡子笑:“不仅是身体在恢复,记忆和习惯也在慢慢回来。这才是真正的治愈啊。”
苏一坐在篝火旁,翻开最开始的笔记本。第一页上写着“三十七号:苏醒后12小时,无攻击行为,对液体草药无排斥”,字迹还带着当时的谨慎和不确定。而现在,笔记本的最新一页,写满了“能发声”“有互动”“认人”的记录。他抬头看向围栏里的丧尸们,它们不再是狰狞的“怪物”,而是慢慢找回自己的人。这个将近一个月的坚持,终于有了最动人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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