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的意志,如同冰冷的、由亿万根无形钢针凝聚而成的灭世巨锤,狠狠砸落!不是物理的冲击,是灵魂层面的湮灭重压!
“呃——!”我如同被无形的山峦碾在冰冷的石壁上,肺里的空气被瞬间挤空!眼前彻底被一片狂暴旋转的暗金色占据!耳中不再是管道崩塌的轰鸣,而是充斥着自己颅骨被强行挤压、濒临碎裂的恐怖呻吟!蚀骸碎片被手术刀贯穿的位置,那冰冷的麻木感瞬间被碾碎,化作无数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每一寸神经!链接虽断,但那块嵌入血肉的异物,此刻却成了“茧”浩瀚意志最直接的宣泄点!……亵渎……湮灭……
冰冷的“渊语”不再是碎片,而是化作了实质的重压,每一个字都带着亿万年的冰冷憎恨,狠狠凿进意识深处!身体在重压下剧烈地痉挛、弓起,却又被无形的力量死死钉在石壁上!喉咙里涌上滚烫的腥甜,混合着内脏破碎的剧痛!轰隆隆隆——!!!
脚下的震动达到了顶点!整个巨大的金属管道发出了垂死巨兽般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断裂声!头顶,如同山峦般巨大的、锈蚀的金属结构再也支撑不住,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崩塌的天穹,狠狠砸落下来!视野被遮蔽!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彻底碾碎、身体即将被万吨钢铁埋葬的瞬间——嗡!一声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电子启动音,如同黑暗中的一粒萤火,猛地刺穿了灭世的轰鸣和意志的重压!
声音的来源……不是上方崩塌的管道!不是脚下咆哮的地底!而是……前方!淤泥之中!沈时砚那彻底沉寂、被暗金荆棘藤蔓覆盖的右半边残躯上!他那条被手术刀强行中断连接后、如同烧焦枯枝般垂落的蚀骸右臂……那被暗金荆棘缠绕覆盖、关节处崩裂的肘弯下方……
覆盖其上的、已经失去光泽、布满焦黑裂痕的暗金藤蔓……被一股从内部迸发的力量猛地撕裂、崩开!露出的……不是骨骼!不是血肉!是一截……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布满复杂散热纹路和能量接口的……机械结构?!那结构……极其眼熟!是……是顾凛那只机械义肢的连接基座?!在安全屋,顾凛擦拭、安装那只冰冷机械左手的一幕,如同闪电劈开混乱的意识!
这怎么可能?!沈时砚的右臂……不是已经完全被“蚀骸”异化侵蚀了吗?!怎么会有……还不等细想!咔哒!嗤——!伴随着清晰的机械啮合声和压缩气体释放的微响!一道刺眼的、带着高频震荡的幽蓝电弧,猛地从那撕裂的暗金藤蔓下、暴露的机械接口中……激射而出!
电弧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瞬间缠绕上那条垂落的、焦黑的蚀骸右臂!狂暴的能量所过之处,覆盖手臂的暗金藤蔓如同遭遇天敌,发出高频的濒死尖啸,瞬间碳化、崩解、化为飞灰!失去了藤蔓的覆盖和支撑,那条被“蚀骸”彻底侵蚀异化的、非人的右臂,如同被抽掉了最后的支撑,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从肩关节处……彻底……断裂!脱落!沉重的、流淌着粘稠暗金液体的金属残骸,如同被遗弃的垃圾,重重砸入下方的恶臭淤泥中,溅起一片污浊!而暴露出来的……
是沈时砚右肩下,那被暗金藤蔓疯狂缠绕、试图修补却又不断崩裂的恐怖断口边缘……一个被强行焊接、镶嵌在断裂肩骨和焦黑皮肉中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金属接口!接口边缘,残留着大片焊接的疤痕和能量灼烧的焦痕,与周围被蚀骸侵蚀的恐怖景象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冰冷而坚硬的……人造感!
此刻,那接口处幽蓝的光芒正疯狂闪烁!一股强大的、纯粹的、带着强烈破坏和湮灭意味的能量场,正从接口内部……疯狂地凝聚、爆发!嗡——!!!幽蓝的电弧如同爆发的雷暴,瞬间从那接口处迸发出来!不再是细小的电弧,而是形成了一道狂暴的、不断扭曲跳跃的幽蓝能量光柱!光柱没有射向崩塌的管道,也没有射向我!而是……狠狠地、垂直地……轰向了他身下那片……被恶臭淤泥覆盖的……管道地面!轰——!!!
剧烈的能量湮灭在地下深处爆发!没有巨大的爆炸声浪,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空间塌陷的呻吟!幽蓝光柱轰击之处,淤泥、污水、破碎的金属残骸……如同被投入了强酸的冰雪,瞬间消失!原地留下一个边缘光滑如镜、深不见底的、直径约莫半米的……漆黑孔洞!孔洞边缘,空间如同融化的玻璃般扭曲、流淌着幽蓝的电弧!
是空间湮灭!和顾凛在安全屋最后使用的那招如出一辙!但规模……小得多!这个孔洞……不是攻击!是……逃生通道?!他在……强行打通一条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上方崩塌的、如同山峦般的巨大金属结构,已经带着毁灭一切的阴影和尖啸,轰然砸落!死亡的寒风已经吹拂到头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嗡!沈时砚残躯上那个幽蓝闪烁的机械接口,能量输出骤然改变!狂暴的湮灭光柱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大的、无形的牵引力场,如同无形的巨手,猛地攫住了距离孔洞最近的……我的身体!力量之大,无可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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