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骸之……茧……”那艰涩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低语,如同投入死水潭的最后一颗石子,在崩塌的轰鸣和空间撕裂的哀鸣中,激起绝望的涟漪。
沈时砚僵硬地转动着头颅,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那双混乱闪烁的暗金眼眸,死死“钉”在裂缝深处那探出的恐怖甲壳之上。他那只刚刚发动了湮灭一击的“蚀骸”右臂,此刻如同过载的引擎,剧烈地、失控地痉挛震颤!手臂上虬结搏动的暗金脉络,与裂缝中那山峦般起伏的甲壳上流淌的暗沉金属光泽,产生了肉眼可见的、狂暴的能量共鸣!嗡——嗡——嗡!!!
共鸣不再是低频的震动,而是变成了尖锐的、仿佛亿万根金属琴弦被同时绷断的刺耳蜂鸣!暗金的光芒在沈时砚的蚀骸手臂和裂缝深处那巨大甲壳的脉络间疯狂闪烁、明灭!每一次光芒的爆发,都伴随着空间剧烈的扭曲感,空气中弥漫的土腥味和金属锈蚀气息被一种更浓烈的、如同高温熔炉开启时的焦糊臭氧味取代!
“呃啊——!”我蜷缩在冰冷的碎石堆里,死死捂住耳朵。那尖锐的共鸣蜂鸣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鼓膜,贯穿大脑!蚀感的链接在共鸣下不再是冰冷的压制,而是变成了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共鸣的闪烁,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锁骨下的灼痕上,剧痛混合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被更高层次存在强行拖拽的恐怖撕扯感,让我眼前发黑,几乎昏厥!裂缝在共鸣中继续疯狂扩张!更多的建筑结构如同酥脆的饼干般剥落、坍塌!烟尘如同喷发的火山灰,汹涌弥漫!而在那翻腾的烟尘和坠落的巨石之后,裂缝深处那覆盖着斑驳暗金甲壳的庞大存在,终于探出了更多!
那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如同远古山脉侧脊般的弧形结构!甲壳的厚重感带着亿万年的沉淀,其上流淌的暗沉金属光泽并非死物,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缓慢地、粘稠地涌动!无数虬结的、粗壮如古树根系的暗金脉络深深嵌入甲壳,如同**电路般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引发周围空间的轻微塌陷!甲壳边缘,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嶙峋的、闪烁着森冷寒光的巨大金属尖刺和倒钩!尖刺的根部,暗金的脉络如同血管般贲张,输送着令人心悸的能量!仅仅是暴露出的这一小部分,散发出的那种浩瀚、古老、混乱、疯狂的意志,就已经如同实质的重压,狠狠碾在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上!那两个男人和护士早已在极致的恐惧中昏死过去,如同破败的玩偶。
“嗬…嗬…”沈时砚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类似机械过载的嘶鸣。蚀骸手臂的痉挛越来越剧烈,暗金的脉络如同烧红的烙铁,几乎要将他残存的半边人类躯体彻底点燃!他似乎在抗拒!抗拒那来自裂缝深处、名为“蚀骸之茧”的恐怖存在的召唤!他那双混乱闪烁的暗金眼眸中,属于沈时砚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痛苦挣扎,在非人的冰冷扫描光芒下,极其微弱地明灭着!
锚点…定位…唤醒…然后是…回收?同化?!一个冰冷得令人绝望的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的意识。沈时砚体内的蚀骸源质,不仅仅是唤醒地底茧的钥匙,更是它延伸的肢体!是它的一部分!此刻,母体苏醒,它在强行回收这个“失控”或“受损”的部件!
“不…不行…”我挣扎着想爬起来,蚀感的剧痛和空间的沉重压迫让我每一个动作都如同在粘稠的沥青中挣扎。沈时砚…不能被他拖进去!那裂缝深处…是比死亡更恐怖的归宿!然而,我的挣扎在蚀骸之茧那浩瀚的意志面前,微弱得如同蝼蚁。嗡——!!!
裂缝深处的巨大甲壳上,一道最为粗壮的暗金脉络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光芒如同探照灯柱,瞬间穿透翻涌的烟尘,精准地笼罩了废墟中痉挛挣扎的沈时砚!被光芒笼罩的刹那,沈时砚身体猛地一僵!蚀骸手臂的痉挛瞬间停止!他那只异化的金属钩爪,不受控制地、缓缓地抬起,五指张开,仿佛要拥抱那道来自裂缝深处的光柱!
他眼中最后一丝属于沈时砚的痛苦挣扎,如同被强风吹熄的烛火,彻底熄灭。只剩下绝对的、冰冷的、被母体意志彻底接管后的……服从。“不——!!!”绝望的嘶喊冲破了喉咙的枷锁,带着血沫。就在沈时砚的身体即将被那光柱牵引、投入裂缝深处的瞬间
我锁骨下那个被共鸣灼烧得滚烫的烙印,在极致的绝望和剧痛刺激下,猛地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尖锐到撕裂灵魂的刺痛!“啊——!”剧痛如同高压电流贯穿全身!蚀感的链接在剧痛下被强行扭曲、绷紧到极限!不再是单方面的压制和共鸣牵引,而是变成了一条被强行注入狂暴逆流的管道!
一股混乱的、带着金属质感的、不属于我的痛苦碎片——沈时砚被侵蚀时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绝望嘶吼,混合着他此刻被茧的意志强行接管时的冰冷麻木——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这条扭曲的链接,蛮横地倒灌进我的意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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