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你在哪?!”水清漓不顾刺鼻的浓烟一声声喊着。
王默耳朵一动,打开了浴室的门。
浓烟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冲破阻碍,闯了进来,他头发凌乱,脸上还沾着烟灰。
“阿默!”他看到她蜷缩在角落,立刻冲过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别怕,我们出去!”
他的怀抱有力而坚定,带着外面清新的空气和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王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将脸埋在他怀里,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水清漓用湿漉漉的毯子裹住她,毫不犹豫地冲出了火场。
就在他们穿过客厅,抵达玄关时,门框上的木板掉落,直直砸向两人。
水清漓想也没想,猛地一个转身,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挡住了那块带着火焰的木板!
“唔!”他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抱着王默的手臂却收得更紧,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踉跄着冲出了大门,来到了安全的楼道。
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王默惊魂未定,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以及……一丝皮肉烧焦的糊味。
“你……你受伤了?!”王默猛地抬头,声音因为恐惧和呛烟而嘶哑颤抖,却意外地完整地说完了一句话。
水清漓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却还是对她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事,一点小伤……你没事就好。”
这时,赶来的消防员和医护人员迅速接手。王默除了受到惊吓和轻微呛烟外,并无大碍。但水清漓的情况却不容乐观,他后背靠近肩胛骨的位置,被严重灼伤,需要立刻送往医院处理。
看着水清漓被抬上救护车时因为疼痛而紧蹙的眉头,以及他背上那片触目惊心的伤口,王默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根本不会受伤……
愧疚、后怕、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淹没了她。
“我、我跟你们一起去医院!”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虽然依旧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
在医院里,水清漓需要清创、上药、包扎,过程并不轻松。
王默一直守在外面,坐立不安。等他被转入病房,王默看着趴在病床上、因为麻药过后疼痛而微微蹙眉的水清漓,心里的愧疚感达到了顶点。
医院的单人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冷气味,吊瓶发出的嘀嗒声,与窗外偶尔传来的模糊车流声交织,构成一种与世隔绝的静谧。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空气中的微尘在光柱中缓缓浮动。
水清漓趴在病床上,后背靠近肩胛骨的位置覆盖着厚厚的白色纱布,边缘隐约透出药膏的痕迹。
他侧着头,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眉头轻皱着,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平稳,仿佛睡着了。
但王默知道,他很有可能醒着,只是因为疼痛而假寐。
王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小学生。
她身上还穿着那身家居服,因为冷,身体无意识地发抖,一个好心的护士姐姐把自己的外套借给她,这才好多了。
她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水清漓背上那片刺眼的纱布上,每看一次,心脏就像被细针扎了一下,泛起密密的愧疚和疼。
水清漓确实是睡着了,他的伤口只是看着严重,但其实不是很严重,只是会留疤,在药物的作用下,他已经睡着了。
护士进来换药的时间到了。
王默立刻站起身,有些无措地退到一旁,看着护士动作熟练地解开旧的绷带,组织液透入绷带,和绷带紧密纠缠,解开时像是撕开了一层皮,露出下面红肿、带着水泡和焦痂的伤口,硬生生给水清漓疼醒了。
那画面比想象中还要触目惊心,王默下意识地别开了眼,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角。
消毒、上药、重新包扎。
整个过程,水清漓的身体始终紧绷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咬紧牙关,除了偶尔几声压抑的抽气,没有发出任何呻吟。王默听着那细微的、极力克制的声响,感觉自己的后背也跟着隐隐作痛。
护士离开后,病房里再次陷入寂静。水清漓缓缓吐出一口气,脸色似乎比刚才更白了几分。
“还……还好吗?”王默挪回床边,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歉意。
水清漓浑身一僵,他没想到王默居然在这里,那他的伤……
那么丑陋,那么恐怖……
被她看见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侧过头,对上她写满不安的眼睛,勉强扯出一个宽慰的笑,声音有些沙哑:“没事。”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紧握的手上,“吓到你了?”
王默连忙摇头,摇得像拨浪鼓,结巴着解释:“没、没有!”
“还好。”他轻描淡写,试图转移话题,“有点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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