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视频准时接通。
王默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明。她照例询问了灰星的情况,冰冰今天做了什么,罗丽是否安好。水清漓一一回答,声音温柔,笑容依旧灿烂,仿佛白天那个醋意翻涌的人不是他。
但细心的王默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第一天,水清漓把他那头总是随意披散的长发高高束成了一个利落的马尾,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颈部线条。他穿了一件灰星罕见的、带有精致暗纹的丝质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锁骨若隐若现。
“今天怎么想起扎头发了?还换了新衣服?”王默随口问道,目光在屏幕上多停留了两秒。
不错诶,这个风格也好看。
水清漓心里一紧,面上却笑得无辜又勾人:“嗯,偶尔也想换换样子。阿默觉得……好看吗?”他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不错,很精神。”王默给出了客观评价,并未多想。
第二天,水清漓又变了。
长发变成了慵懒微卷的半扎发,几缕发丝刻意垂在颊边,平添几分脆弱的美感。衣服也换成了更显身材的修身针织衫,颜色是温柔的米白,将他原本清冷的气质柔和了不少。
王默正在看一份报告,抬头看到屏幕里的他,愣了一下:“又换风格了?”
“嗯。”水清漓眨眨眼,“默默喜欢吗?”
王默挑了挑眉,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深究:“挺好的。”
直到第三天,水清漓甚至尝试了一个略显俏皮的编发,搭配了一件色彩明快的卫衣,试图营造一种“阳光开朗”的感觉。虽然依旧俊美,但与他本身那种清冷中带着黏腻的气质有些不搭。
王默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电子笔,身体微微前倾,仔细地打量着屏幕里的男人。她看到他眼神闪烁,虽然努力表现得自然,但那刻意改变的造型下,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委屈?
她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反常,又联想到不久前新闻里那个微不足道的插曲,瞬间明白了过来。
“清漓。”王默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王默直视着他的眼睛,仿佛要透过屏幕看进他的心底:“你这几天不停地换发型,换衣服,换风格,是因为看到了新闻里那个李博士,我夸了他一句,对吗?”
水清漓下意识地想否认,但在王默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注视下,他最终低下了头,声音闷闷的:“……我看到了。我知道你只是客气……但我……控制不住。”他攥紧了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大型犬。
王默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因为被试探而产生的不悦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无奈和怜惜的情绪。
她放缓了语气,清晰地说道:“听着,清漓。我夸他,和我夸夏宁新做的指甲、夸老陈修好的设备没有任何区别,那只是一句社交辞令,不代表任何个人喜好,更不代表我对那个人有想法。”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郑重:“你不需要这样做。不需要为了迎合我可能甚至不存在的喜好,去改变你自己。做你想做的,穿你喜欢的,保持你舒服的样子。我喜欢的是你水清漓,是你的全部,包括你的小脾气和占有欲,而不是一个委屈自己、刻意模仿别人的复制品。明白吗?”
“明白了……”他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依赖,“阿默,我好想你。”
王默的眼神柔和下来,“我也想你冰冰。”
安抚好了自家的大型醋精,天色也晚了,王默切断了通讯,看着窗外首都星冰冷的夜景,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水清漓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不再纠结于衣着发型,恢复了平日里简单舒适的打扮,只是对王默的思念愈发浓烈。
他带着冰冰玩耍,心里盘算着下次视频该和王默分享些什么趣事。
傍晚,他刚把玩累了睡着的冰冰放进儿童房,就听到外面传来极其轻微的动静
不是罗丽,罗丽的脚步声他熟悉。警惕心刚起,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逆着客厅昏暗的光线,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风尘仆仆,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却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露出了一个真实而柔软的浅笑。
是王默。
水清漓瞬间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以为自己思念过度出现了幻觉。他眨了眨眼,那个人还在,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草木信息素。
王默没有多说什么,她走上前,先是轻轻抱了抱还处于呆滞状态的水清漓,然后径直走向儿童房,将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冰冰连同被子一起抱了起来,回到主卧。
她脱掉外套,穿着简单的便服,躺上床,将冰冰搂在怀里,然后对还傻站着的水清漓伸出手:“过来,睡觉。”
水清漓这才如梦初醒,心脏像是被巨大的幸福感击中,砰砰狂跳。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床,小心翼翼地躺在冰冰的另一侧,像只终于找到归宿的大型犬,紧紧贴着她,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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