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窃喜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又被更深的担忧和惶恐所取代。是陷阱吗?是另一种形式的折磨吗?等待未知的命运,有时比直接的伤害更让人煎熬。
在这种反复拉扯的焦灼中,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终于,对自身处境的极度不安,以及一丝难以压抑的、对“这个主人可能会有所不同”的微弱渴望,压倒了对醒来的恐惧。
白光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简洁却精致的房间,墙壁是半透明的水晶,柔和的光线从中透出。没有束缚,没有监视的法阵,只有她独自一人躺在柔软的云毯上。
她猛地坐起身,第一时间检查自身。
仙力完整,意志清晰……她竟然还能拥有自己的思想和情绪?!
那个契约明明存在,她能感觉到其联系,但它却像一道温和的屏障,而非沉重的枷锁,并未剥夺她的自由意志!
巨大的差异感让她愣在原地,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
狂喜如同破晓的阳光,瞬间冲散了积压已久的阴霾,但随即又被更大的困惑所取代。
为什么?这个主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她站起身,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开房门,循着那道契约之间的联系,小心翼翼地在这座美轮美奂却又无比安静的水晶城堡中寻找。
她在一个布满光影画卷的露台上找到了她的主人。那个白发少年正坐在轮椅里,专注地雕刻着手中的一块木头,侧脸在光影下显得静谧而冷淡,仿佛外界一切都与她无关。
白光莹停下脚步,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开口。
冰属冰相甚至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哟,醒了?”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是……主人。”白光莹下意识地用了敬称,身体微微紧绷。
冰属冰相终于停下刻刀,抬眼看了她一下,雾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契约存在,只是我需要一个稳定的仙力来源。你要做的是定期为我提供仙力,具体量和频率,晚点花傀会告诉你。”
她顿了顿,继续用那种平淡无波的语调说:“其余的,你自便。城堡里除了我的工作室和卧室,其他地方你可以随意走动。你的房间,随你怎么布置。公共场所如果想改动,提前告诉我一声就行。你想出去也可以,晚上不回来也行,自己注意安全。”
说完,她似乎想起什么,对着白光莹招了招手。
白光莹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走上前。
冰属冰相伸出手指,在她摊开的掌心轻轻画下一个复杂的冰蓝色符文。指尖触感微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
“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激活它,我会过去。”冰属冰相收回手,重新拿起刻刀,目光依然淡然,“如果离净水湖或者雷霆轩近,也可以直接去找水清漓或者庞尊帮忙。提我的名字就行。”
白光莹彻底愣住了。她看着掌心那枚缓缓隐去的符文,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强大守护意味,再回想刚才那番闻所未闻的“自由宣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这真的是契约关系吗?
最初的几天,白光莹像一只受尽虐待、刚刚被新家庭收养的小猫,极度警惕,小心翼翼。
她大部分时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偶尔出来,也会尽量避开冰属冰相。
如果偶然在走廊遇见,她会立刻停下脚步,垂下眼睛,身体微不可察地紧绷,直到冰属冰相无视地经过,她才松了口气。
冰属冰相对此毫不在意,依旧沉浸在她的雕刻和城堡的各种机关设计中。
转变发生在一个午后。
白光莹鼓起勇气,想将房间窗帘换成更透光一些的轻纱,她记得花傀曾经告诉她想要什么都可以去库房看看。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库房门,却意外发现冰属冰相也在里面,正对着几块不同颜色的琉璃比划,似乎遇到难题。
白光莹下意识地想退出去。
“站住。”冰属冰相头也没回,“你过来看看,哪个颜色折射夕阳的效果更好?”
白光莹僵在原地,心跳加速。
这……是在叫她?
她迟疑地走过去。
冰属冰相很自然地将两块琉璃塞到她手里,自己拿着另外两块,对着天窗透下的光比较着,眉头微蹙,像是真的在认真征求她的意见。
那一刻,白光莹忽然觉得,这位主人似乎……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冰属冰相听完,没说什么,只是拿起她认为效果更好的那块,驱动轮椅走了,留下白光莹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另一块琉璃,心情复杂。
自那以后,白光莹发现,冰属冰相虽然冷淡,但从不会无故斥责她,也不会限制她的行动。
她开始大胆一点,比如尝试着做一些小点心放在冰属冰相工作间的门口,虽然每次都被花傀面无表情地收走,自己两三口吃掉了,又比如,她开始一点点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房间和城堡里一些无人的小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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