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她的话还没说完,一直一言不发的谢云归突然走了过来,挡在萧明玉面前:
“忙活了一天了,既庶嫂虚弱那便好生休养,祖母,母亲,云归就先同殿下回房了。日后若出了什么问题,臣自会代郡主殿下受过。”
不知他是不是知道萧明玉的法子不管用了,后面只剩糟心事,难得的木头,萧明玉竟能看出情绪不太好,好似没救活人的是他一样。
说完,谢云归便不由分说地带走了萧明玉。
“诶!她的账还没算呢!”
太夫人此刻心情也到了冰点。
明明记得刚从皇宫里出来时长公主那般和煦善良,这些日子对她也是毕恭毕敬,她以为她改了……
横竖叶菲儿要死了也没有证据,她为何连最后三天都不愿给,非要活活把人药死了才肯罢休?如同疯了一般,还要说治好了……
若她真是如此不可救药,她……她以后该如何做,如何面对谢家的列祖列宗,又该如何面对先皇?
太夫人愁容满面地回过神来,看着叽叽喳喳丢尽颜面的孙氏,她终于忍不住了:
“冬荣,带夫人去祠堂思过,再抄写经书一百遍。”
玉珩轩。
此刻萧明玉心中高兴,却也担心叶菲儿的后续治疗,嘴中一直喃喃:
“她此刻正是虚弱,《黄帝内经》有云,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虚则补之,药以祛之,食以随之。
“但《伤寒论》亦强调,损谷则愈,故而我得好好想想。”
被谢云归拉着回来时,脑子还在考虑养好她的体质共有几种方案。
回过神来时看着谢云归沉默叹息,她突发奇想,问道:
“今日旁人都不信我真心救叶菲儿,你信我吗?”
空气凝滞了一会,谢云归不带情绪地说道:
“信。”
萧明玉觉得新奇,听到这个答案也带着些许震惊。他不是很讨厌自己吗?此刻这没来由的信任,又是从何处来?
“为何?这谢家,你应该最讨厌我,也早知道我多坏才对。”
“我见过凌霄丸。”
原来是这样。不知为何,她蓦然有些失落。
“那你觉得,本郡主救她,心地善良吗?”
谢云归沉默了一瞬,最终也没有回答,淡淡说道:
“臣还有公务在身,先行一步了。”
萧明玉觉得无趣。
觉得我恶毒就恶毒嘛,直说就好了,何必如此胆怯呢。我又不吃了你。
她百无聊赖地在卧房转了一圈,偶然瞧见不起眼的红檀木桌旁有个暗格,好奇翻着看时,陡然一包药洒了出来。
谢云归还没出门,听到这响声时一下子变了脸色,三步并作两步把药包捡了起来,塞了进去。
可萧明玉毕竟是做这个的,只看了一眼,闻到了味道,便已经知道这是治什么的了。
这中药味在现代太常见了,她都吃过,是治胃痛的,剂量还不小。
既不是毒药或者旁的什么,而这屋子平日只住他们两个,便必定是谢云归的。
怪不得他平日吃饭那么少,原来是有胃病吗?
可看样子,府中人没有人知道,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谢云归,这是什么药?你要毒死本郡主吗?”
萧明玉装作不知道的模样上下打量着他,希望他亲口说出来。
“这只是寻常养身子的药,并不是毒药,谢云归也并无此意。”
萧明玉自然知道这不是毒药,可他也并没有坦白。这分明是重症才会用的剂量。
萧明玉围着他走了两圈,觉得奇怪。
“谢云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听到这话,好似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般,谢云归跪在了萧明玉面前淡淡说道:
“请殿下责罚。”
萧明玉叹了一口气,彻底无语道:
“我就是问你一句,你怎么总让我打你,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啊,我真服了……”
谢云归低头沉默不语,她低头靠近,仔细观察着他的面庞,状态虽有些差,却不像是胃病的脸色,如何吃得如此重的胃药?
“谢云归,你若是有什么重病不方便让侯府众人知道,告诉本郡主。本郡主还有凌霄丸,也可以求助皇兄,夫妻一场,不必如此隐瞒。”
谢云归有些错愕地看着萧明玉,不知是震惊于她如何知道重病,还是震惊于她如今竟能说出这话。
“多谢郡主,不必劳烦。”
他再次以公务告辞,这不是假话。如今父亲驻守边关,家中唯有他一人可撑起门楣,圣上也确实重用,故而在朝廷之上忙得几乎没有喘息的余地。
另一边,侯府之人也在忙得不可开交。所有人都在忙着给叶菲儿准备后事,白布都扯好了,棺材也正紧赶慢赶地准备。
与此同时,她们也在担心自己的命运。
“虽然是郡主,可连自己的庶嫂都敢杀,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另一个小丫鬟哭着说:
“我娘好不容易才把我卖进忠勇侯府,说是这里的太夫人是最仁慈的,日子最好过,哪成想会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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