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如同世界伤疤般、不断在“存在”与“虚无”间闪烁的混沌空洞——“永恒漩涡”,林帆与瞳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里的法则已不仅仅是混乱,而是趋近于彻底的“无”,一种要将万物归零的恐怖意境。
“哥哥,这里的空间……是‘死’的。”瞳潼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她的空间天赋在此地几乎完全失效,仿佛鱼儿离开了水,一种源自本能的窒息感笼罩着她。
林帆神色凝重,先天之眼全力运转,金色的纹路在眸底深处灼灼生辉,试图解析那混沌光流背后的本质。他看到的不再是活跃的元素,而是法则线缆的断裂、崩坏,以及一种强行维系着、防止这片区域彻底塌陷的、冰冷而陌生的力量。
“紧守心神,跟在我身后。”林帆沉声道,周身气息陡然一变。一股古老、苍茫、带着洪荒气息的威压缓缓弥漫开来,他的身躯在无形的力量作用下微微拔高,肌肤下隐隐有暗金色的流光转动,额角两侧,若有若无的龙角虚影浮现——伏羲神族真身,在此等绝境下,他不得不动用这最本源的力量以抗衡外界那无处不在的“归零”意志。
他没有完全显化庞大的真身,那在此地过于引人注目且消耗巨大,而是将真身的力量内敛,强化己身,如同披上了一层无形的神铠。
他撑开了太极领域。这一次,领域范围被压缩到极致,仅仅笼罩住他与瞳潼周身三丈。混沌色的光幕剧烈荡漾,边缘不断被那混沌空洞散发的“无”之意境侵蚀、消融,又不断被林帆以自身神力与对阴阳的理解强行修复、补充。维持这个小型领域,在此地消耗的心神与力量,远超之前任何一场战斗。
“走!”
林帆低喝一声,牵起瞳潼的手,一步踏入了那混沌光流笼罩的边缘区域。
刹那间,仿佛从现实步入了噩梦。四周不再是视觉意义上的景象,而是无数破碎的、扭曲的、毫无逻辑的法则碎片扑面而来。时间感彻底混乱,时而感觉度日如年,时而感觉弹指一瞬。空间感也完全丧失,上下左右颠倒错乱,若非太极领域勉强定住方寸,两人早已迷失方向。
更可怕的是那种“存在感”的剥离。林帆感觉到自身的神力、神魂,甚至构成肉身的粒子,都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缓慢而坚定地“稀释”、“抹除”。瞳潼更是脸色苍白,紧紧抓着林帆的手,依靠着他伏羲真身散发出的、那源自生命本源最古老强大的生机,才勉强抵御住这种源自根源的侵蚀。
林帆以先天之眼为灯塔,艰难地辨识着那混沌核心处,那巨大金属构造体散发出的、微弱却相对稳定的能量波动。他如同在狂暴的法则风暴中逆流而上的舟子,每一步都踏在生与死的边缘,依靠着太极领域的包容与转化,将冲击而来的混乱法则之力尽可能卸开、引导,伏羲真身则提供着近乎无穷的耐力与对“存在”概念的锚定。
不知经历了多久的煎熬,仿佛穿越了无尽的虚空与时光,周围的压力骤然一轻!
他们冲出了那片最危险的混沌光流带,进入了一个相对“平静”的区域。
这里,仿佛是那个巨大混沌空洞内部的一个“气泡”,一个因为中心那巨大构造体的存在而勉强维持住的、法则相对稳定的安全区。
两人脚踏实地,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眼前的景象。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金属造物。
它静静地悬浮在这片“气泡”空间的中央,整体呈现出一种冰冷的银灰色调,材质非金非石,表面布满了复杂的几何纹路与从未见过的符号。其风格与塔尔拉世界任何已知的文明建筑都迥然不同,充满了纯粹的实用主义与超越时代的科技感。
这构造体大部分区域都黯淡无光,布满了巨大的裂痕、凹坑以及仿佛被某种巨力撕裂的断口。许多原本应该是能量管道或外部结构的部分,如今只剩下扭曲的残骸,如同巨兽的尸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遭遇的惨烈破坏。一些断裂的“缆线”(或许是能量导管)如同枯萎的藤蔓,无力地垂落,延伸向四周的混沌,另一端则不知所踪。
整个构造体,散发出一种死寂、冰冷、以及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它就像一个被遗弃了亿万年的前哨站,沉默地漂浮在世界的终点。
“这就是……导致一切异常的根源?”瞳潼仰望着这巨大的金属造物,紫眸中充满了震撼。即便残破不堪,其庞大的体积与精密的结构,依旧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林帆目光锐利,先天之眼扫过构造体表面。他能“看”到,在那些破损的外壳之下,偶尔还有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能量流在特定的线路中流淌,维持着最基础的功能,比如……生成这个脆弱的“安全区气泡”。大部分区域的能量反应则彻底沉寂。
“大部分功能已停摆,能源近乎枯竭。”林帆判断道,“但其内部,可能还残存着自动防御机制和混乱的守卫。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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