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星体漩涡,如同宇宙伤疤上永不愈合的化脓创口,横亘在四支队伍面前。它不是简单的星辰环绕,而是无数破碎的星球、大陆板块、乃至某种古老造物的金属残骸,被无形的巨力搅动、碾压,形成的毁灭性涡流。色彩是混沌的,暗红、幽蓝、死灰交织,偶尔迸发出撕裂虚空的惨白电光。尚未真正靠近,那磅礴的吸扯力和混乱到极致的能量波动,已经让四艘品阶不凡的飞行法宝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护罩明灭不定。
“啧,这鬼地方,灵气乱得跟一锅滚粥似的,神识探出去都像被刀子割!”雷煌站在万兽山狰狞的骨船船头,赤红的眼眸盯着那星漩,满脸不耐烦,周身血气不受控制地翻涌,将靠近的细微空间裂缝都冲荡开来。他喜欢直来直去的战斗,对这种充满未知和诡异的环境本能地排斥。
炎阳姬的流火宫舟则优雅许多,通体如红玉雕琢,在混乱能量流中依旧平稳。她轻摇着一柄羽扇,妩媚的眼波流转,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雷少主何必焦躁?上古遗迹,若没有些门道,反倒显得寻常了。越是凶险,岂不越是说明内藏的机缘非同小可?”她说话时,目光似无意般扫过青元剑宗的青色剑舟和玄冰神宫的冰晶飞辇。
林帆立于剑舟之首,玄衣在狂暴的能量风中猎猎作响,身形却稳如磐石。他双眸微眯,先天之眼已悄然运转,观察着星漩的能量脉络。闻言,他平淡开口:“炎仙子说得不错,但机缘也需有命拿。此地空间结构脆弱,能量狂暴,贸然深入,恐有不测。”
沐清溪的清冷声音随即响起,如同冰珠落玉盘,带着天然的疏离:“林道友所言甚是。这漩涡并非天然形成,更像是一座超巨型阵法的外围屏障。其运转轨迹暗合某种上古法则,不可力敌。”她站在冰晶飞辇前端,周身散发着寒意,将侵袭过来的混乱能量都冻结、排开,形成一小片清净区域。
雷煌冷哼一声,对林帆和沐清溪的一唱一和颇为不爽:“哼,瞻前顾后!既然来了,难道就在这外面干看着?管它什么阵法屏障,轰开便是!”他话音未落,已然出手试探。只见他右拳紧握,磅礴的血色能量汇聚,化作一个巨大的兽首虚影,咆哮着朝星漩边缘那层若隐若现、布满扭曲古老符文的光幕轰去!
“雷煌,不可!”林帆出言阻止,却已来不及。
兽首虚影撞上光幕的瞬间,那看似无形的壁垒骤然亮起!无数符文如同被惊醒的毒蛇般游动、组合。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道灰蒙蒙、仿佛蕴含了地水火风本源之力的混沌雷霆,悄无声息地自光幕中劈出!
那雷霆速度并不快,却带着一种锁定因果、湮灭一切的恐怖道韵!
雷煌脸色剧变,狂吼一声,双臂交叉格挡,周身血气凝聚成一面厚重的血盾。“轰!”混沌雷霆击中血盾,没有爆炸,而是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直接将血盾以及其后雷煌的护体血气层层瓦解、湮灭!
雷煌闷哼一声,高大壮硕的身躯竟被硬生生劈飞出去,撞在骨船的桅杆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他双臂衣袖尽碎,露出微微焦黑、兀自颤抖的皮肤,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虽只是轻伤,但以其肉身之强横,竟在一个照面下吃了亏,足以令所有人色变。
那混沌雷霆在击退雷煌后,并未追击,而是缓缓消散,光幕上的符文也重新隐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骨船上下一片死寂。万兽山的修士们看着自家少主吃亏,个个面露惊怒,却不敢妄动。
炎阳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算计,她用羽扇掩唇,轻笑道:“哎呀,雷少主也太心急了。看来这上古禁制,果然非同凡响,不是单凭蛮力能够破解的呢。”她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暗指雷煌有勇无谋。
雷煌一把抹去嘴角血迹,眼中凶光更盛,死死盯着那光幕,又狠狠瞪了炎阳姬一眼,却没有再贸然出手。
沐清溪冰蓝色的眼眸扫过光幕,清冷道:“禁制反击蕴含混沌法则,引动了雷煌攻击中的力量本源进行反噬。强行攻击,只怕会适得其反。”
林帆点了点头,接过话头:“沐圣女观察入微。此禁制与整个星漩,乃至内部的古阵连为一体,牵一发而动全身。除非力量层次远超布阵者,否则单打独斗,确实难以突破。”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四大宗门,平日里的对头,此刻却被一道古老的壁垒拦在了门外。
炎阳姬眼波一转,笑意盈盈地看向林帆和沐清溪:“林道友,沐妹妹,既然大家都看出了门道,总不能一直在此僵持吧?依妾身看,不如我们暂且放下成见,合力寻个法子进去?毕竟,里面的东西,才是我们此行的目标。”她刻意将“沐妹妹”叫得亲热,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带着若有若无的探究。
雷煌冷哼一声,虽未反对,但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沐清溪直接无视了炎阳姬的称呼,只是看向林帆,等待他的意见。经过之前寒裂峡谷的合作,她潜意识里更倾向于相信林帆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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