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流海的硝烟逐渐散去,四域交界重归一种表面上的平静。然而,虚空晶石矿脉的分配结果,如同在看似冻结的湖面下投下了巨石,暗流已然开始汹涌澎湃地搅动。
西域,万兽山。
这里没有亭台楼阁的雅致,没有冰封雪原的寂静,有的只是无尽的蛮荒与狂野。一座座由巨大兽骨、粗犷岩石垒砌而成的殿堂,匍匐在苍茫的山脉之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气与若有若无的兽吼。
核心主殿“狂兽殿”内,雷煌**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与神秘的图腾纹路。他并未坐在那象征权力的兽首王座上,而是站立在殿心,对着面前一块通体暗红、隐隐有雷光流转的奇异晶石——正是那枚力量法则之晶的伴生矿核——疯狂出拳。
“轰!轰!轰!”
每一拳都蕴含着崩山裂石的力量,砸在晶石之上,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晶石纹丝不动,反而将一股股精纯而狂暴的力量反震回来,锤炼着他的拳骨、臂膀,乃至全身。
他在以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加速融合、吸收着力量法则,同时发泄着内心积郁的怒火与不甘。
“林帆……林帆!” 他低吼着,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晶石,仿佛那就是林帆的化身。乱流海之中,他虽抢夺了大量晶石,但与林帆的两次交锋,尤其是第二次在落星原被其击退,被他视为奇耻大辱!他雷煌,万兽山少主,身负上古雷兽血脉,同辈之中,何曾被人以力量压制?即便是借助了那古怪的领域,也不行!
这种挫败感,如同毒火般灼烧着他的骄傲,让他寝食难安。他渴望一场真正的、不受干扰的、倾尽所有的对决,将林帆彻底踩在脚下,证明谁才是力量之道的至尊!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名身高近丈、如同铁塔般的万兽山长老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后,沉声道:“少主,南域焚天谷有密使至,携炎阳姬神女信物,言有要事相商。”
雷煌拳势一顿,周身沸腾的血气稍稍平复,他粗声粗气道:“炎阳姬?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她派人来做什么?” 他对炎阳姬并无好感,甚至有些厌恶其行事风格。
长老呈上一枚跳动着九色火焰的玉简:“密使言,事关东域青元剑宗,及……少主念念不忘之人。”
雷煌目光一凝,接过玉简,神识沉入。
炎阳姬那娇媚却又带着一丝冷冽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雷少主,别来无恙?乱流海一别,想必少主对那林帆,依旧是‘念念不忘’吧?呵呵,清溪妹妹似乎也因某些‘意外’,心思浮动,恐难再成掣肘。如今青元剑宗坐拥巨矿,林帆声望如日中天,假以时日,东域势大,恐非西域与南域之福……”
玉简中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敲在雷煌的心上。她精准地抓住了雷煌对林帆的执念,以及对青元剑宗崛起的不安。
“……单打独斗,雷少主勇武无双,然林帆那厮手段诡异,领域难破,更有青元剑宗为后盾,恐难竟全功。不若你我两宗,暂弃前嫌,联手施压。无需生死大战,只需以‘切磋’‘摩擦’之名,兵临东域边境,迫其让步,打压其气焰。届时,众目睽睽之下,雷少主自可寻得与林帆‘公平’一战之机,一雪前耻!妾身愿以焚天谷之名,为少主创造此等良机,并可承诺,事成之后,西域在边境三处争议星域的收益,我焚天谷愿让出一成……”
威逼,利诱,再加上为其创造“公平对决”条件的承诺,炎阳姬的提议,可谓直击雷煌要害。
雷煌沉默了。他本性不屑于阴谋诡计,更不愿与炎阳姬这等心思深沉之人合作。但……击败林帆的渴望实在太强烈了!炎阳姬说得没错,若任由林帆和青元剑宗发展下去,日后恐怕更难对付。而且,若能有一个不受干扰的、可以放手一搏的机会……
他脑海中浮现出林帆那平静却坚韧的眼神,以及自己两次被击退的狼狈,心中的不甘与战意最终压过了对阴谋的排斥。
“哼!”他重重冷哼一声,捏碎了手中的玉简,对那长老道:“告诉焚天谷的使者,老子可以跟他们‘玩玩’。但有一点,与林帆之战,必须由老子亲自来,谁也不许插手!否则,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他没有明确答应,但这态度,已然是默许。
长老心领神会,躬身退下:“是,少主!属下这就去回复。”
南域,焚天谷。
与万兽山的粗犷蛮荒截然不同,焚天谷坐落于一片巨大的、流淌着暗红色岩浆的裂谷之中。谷内建筑多以赤红晶石与某种耐高温的金属构筑,风格华丽而炽热,随处可见跳动的火焰符文与流淌的岩浆溪流。
核心区域,“流火宫”深处。
炎阳姬慵懒地斜倚在一张由整块“暖神玉”雕琢而成的软榻上,身下是翻滚却伤不到她分毫的灵焰。她身着轻薄的红纱,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纤纤玉指正逗弄着一只羽毛如同流动火焰的小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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