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沿着通道上去。程程将昏迷的木易扛在肩上,像扛着一袋面粉般轻松。他的山寨手机在黑暗中亮起刺眼的白光——这部号称充电五分钟,待机两个月的军工级手机,此刻成了队伍里唯一的光源。闻风接过手机时,机身传来的温度让他想起小时候握着的暖手宝,手机的微光划破黑暗,照亮了通道的方向。
当下这个状态,只有程程仍有余力,可能跟他的身体素质有关,也可能跟他的“升级”有关,但是没人知道,因为唯一的可参考的对象被他扛在肩膀上。
众人排成一列纵队,像一串挂在岩壁上的蚂蚁,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潮湿的通道壁上凝结着水珠,在灯光照射下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卡林的篮球鞋在湿滑的岩面上打滑三次后,终于忍不住骂出声:他吗的,这破路比我去年爬的八达岭长城还难爬!
知足吧。闻风举着手机照向前方,要不是木易那一发龟派气功打得够斜,这通道大概都上不去了,我们现在还得在下面挖地道。光束扫过通道顶部,那里残留着高温灼烧后的琉璃化痕迹,像一道被神明用手指划出的伤口。
大约七八分钟后,众人终于爬出了洞口。清冷的月光洒在身上,孟宜率先欢呼出声。然而,欢呼声戛然而止。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瞬间石化,遍地的蚂蚁尸体,层层叠叠,像是谁随手撒下的黑色沙粒。洞外的地面上,一只巨大蜈蚣正在肆虐屠杀着蚂蚁。把他的所有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那场景仿佛月光下的屠杀场。
数以万计的蚂蚁尸体铺满了整片山坡,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紫色反光。有些被拦腰斩断,有些甲壳上布满蜂窝状的腐蚀孔洞,更多的则是保持着冲锋姿势被定格在原地,仿佛突然被抽走了灵魂。它们的血液——如果那荧蓝色的液体能被称为血液的话——在土壤上绘出放射状的抽象画,像某种远古文明的献祭仪式。
而造成这场屠杀的元凶,此刻正盘成一团,正在享用它的战利品。几十米长的身躯如同一条活动的铁轨,三百对步足划过地面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它用前螯撕开蚁后的腹腔,挑出闪着磷光的器官塞进口器,咀嚼时发出的声响像一台故障的液压机。
我...我们是不是该...浩然的声音颤抖得像暴风雨中的树叶。他试图后退,却发现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一滴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下巴悬停了片刻,最终落在地上。
此刻全场唯一能动的只剩下程程和趴在地上抖如筛糠的胖子。
蜈蚣的动作突然停滞。
它缓缓抬起头部,两根触须如雷达般转动。当那对复眼锁定众人时,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那不是比喻,而是真实的生理反应。蜈蚣眼中射出的红光仿佛具有某种恐怖的力量,被照射到的生物会瞬间陷入石化,连神经元放电都被冻结。
浩然的眼球疯狂转动。他发现自己还能思考,甚至能听见心跳声,但胸腔的起伏已经停止。这种清醒着瘫痪的状态比纯粹的昏迷恐怖百倍——他眼睁睁看着蜈蚣的尾针缓缓抬起,针尖分泌的毒液在月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泽。
喂,大虫子。程程的声音打破了死亡般的寂静。他把木易轻轻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看这边。
蜈蚣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它三百对步足同时调整方向时,发出的声响如同万人体育馆里翻动的座椅。近距离观察,这个掠食者的生理结构更显狰狞:
它的每节体节都覆盖着复合装甲般的几丁质外壳,接缝处渗出荧绿色的生物荧光。口器两侧的毒腺像水泵般规律鼓动,每次收缩都会在獠牙上涂满新的毒液。最令人不安的是它的呼吸孔——那些分布在体侧的黑色圆孔里,隐约可见无数绒毛状的过滤结构,随着呼吸节奏开合的样子像极了......人类的眼睛。
原来长这样。程程居然吹了声口哨,刚才在洞里看就是团马赛克,现在高清无码了。他活动着手腕,关节发出爆豆般的声响。他们都不能动了,是你把他们都定住了吧 ,来试试这个。
某种难以形容的变化在程程身上发生,不是外形上的突变,而是存在感的暴涨。
就像一台老式收音机突然调到正确频率,他整个人突然起来——肌肉轮廓变得分明,眼神锐利得能切割空气,甚至连影子都比旁人浓重三分。
蜈蚣的红光笼罩了他。
无效。
程程向前迈出一步。蜈蚣的复眼里第一次映出迟疑的波动,它后退了半米,尾针示威性地高举。这个动作暴露出它腹部的弱点——那里有块巴掌大的浅色区域,甲壳明显比其他部位薄。
我要来了啊。程程笑了。
蜈蚣率先发起攻击。它的冲锋速度快得产生音爆,三百对步足在身后犁出深沟。程程不躲不闪,在最后一秒突然侧身,右拳如炮弹般轰向那块浅色甲壳——
冲击波掀翻了最近的几具蚂蚁尸体。蜈蚣发出高频嘶鸣,整个身体痉挛着卷曲起来。但程程也被反作用力震退三步,他的右手小指呈现不自然的角度,显然已经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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