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十五年七月的加尔各答,恒河三角洲的闷热潮湿被帝国西路军大本营内更加炽热的气氛所取代。
定王柏凌峰站在威廉堡改建的作战室内,巨大的印度次大陆沙盘上,代表帝国力量的赤色箭头已从东、北两个方向,如同蓄势待发的铁钳,深深楔入英属印度的腹地。
常备第一军邓安邦部已在胡格利河下游完成登陆,与何雄第四军、王士珍第五军胜利会师,兵锋正盛;常备第八军马啸川部先头部队柏凌源第二十二师,亦如一把尖刀,穿透缅北群山,出现在阿萨姆平原边缘,兵锋直指布拉马普特拉河流域。
然而,柏凌峰并未立即下令发动总攻。他深知,印度不同于南洋,此地土邦林立,宗教民族关系错综复杂,英夷百年殖民统治根基深厚,绝非单凭军事征服就能长治久安。帝国需要的,是一个稳定、臣服并能提供资源的南亚次大陆,而非一个烽火连天、处处反抗的泥潭。
“王爷,第一军邓安邦部已休整完毕,士气高昂,请战之声不绝于耳。”第四军军帅何雄指着沙盘上恒河中游的阿拉哈巴德,“英印军主力集结于此,企图依托恒河天险与我军决战。我军正可挟新胜之威,一举击破其主力,则德里门户洞开!”
第五军军帅王士珍亦道:“马啸川第八军自东北而来,如奇兵天降,可令英夷腹背受敌。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柏凌峰目光沉稳,扫过众将:“诸位求战之心,本王深知。然陛下与武王屡次谕示,印度之战,需军事与政治并重。强弓硬弩可破坚城,却难服人心。”他拿起一份锦衣卫密报,“据报,英印军内部,印度籍士兵士气低落,逃亡日增;诸多土邦王公对英国败退心存异志,却又惧我帝国兵威,持观望之势。此时若一味强攻,逼其太甚,恐使其团结在英夷旗下,负隅顽抗。”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划过广袤的恒河平原和德干高原:“我军当下要务,乃是‘铁腕慑服,怀柔招抚’双管齐下。以雷霆手段,歼灭敢于顽抗之英军主力,此为铁腕,立威也。同时,广布仁政,招揽土邦,瓦解英夷统治根基,此为怀柔,收心也。”
他随即下达一连串命令,声音斩钉截铁:
“何雄第四军、王士珍第五军,沿恒河两岸,稳步向西推进,清扫外围据点,对阿拉哈巴德形成压迫之势。遇英军主力,则集中兵力,果断围歼!遇土邦武装,则先劝降,冥顽不灵者,立诛其首,焚其堡寨,以儆效尤!”
“邓安邦第一军,为总预备队,同时分遣精锐,配合锦衣卫及外交部特派员,持陛下《安抚天竺诸邦诏》,前往恒河流域及比哈尔、奥里萨等地,招抚各大土邦。许其保留部分权位、私产,但必须承认帝国宗主权,缴纳赋税,提供粮草,并接受帝国派官监政、驻军。”
“马啸川第八军,出阿萨姆后,不必急于南下会战。其首要任务,乃是稳定东北诸邦,打通与滇缅之联系。对那加、米佐等山地部落,可剿抚并用,恩威并施。同时,遣一部精锐,做出向孟加拉北部及尼泊尔方向机动之姿态,威慑西藏周边,确保帝国西南边陲无虞。”
“令海军西洋舰队提督李准,加强对印度西海岸之封锁与炮击!重点打击孟买、卡拉奇等英军物资集散地。另,派遣小规模舰艇分队,搭载陆战队员,袭扰其沿海补给线,制造恐慌,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战略既定,帝国的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但此次,铁血征伐之外,更多了政治谋略的缜密织网。
在恒河东岸,何雄第四军之徐树铮第十师,以一场干净利落的歼灭战,将企图依托一座坚固城镇抵抗的一个英印旅团团包围。在劝降无效后,徐树铮调集师属炮兵和临时配属的独立重炮营,对城镇进行了长达半日的毁灭性炮击,随后步兵发起总攻,全歼守敌,旅长以下三千余人被击毙,俘虏寥寥。此战消息传开,沿途诸多原本态度暧昧的土堡领主闻风丧胆,纷纷遣使献上降表、粮草,表示愿效忠帝国。
与此同时,手持金漆诏书的外交部特使与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在精锐小部队的护卫下,频繁出入于各大土邦王公的宫殿。他们一方面展示帝国皇帝的“恩典”与“宽仁”,承诺保护其基本利益;另一方面,也毫不掩饰地透露帝国大军的雷霆手段与继续西进的决心。在**裸的武力威慑与切实的利益承诺下,恒河流域数个颇具影响力的土邦王公,在经过激烈挣扎与秘密磋商后,终于倒向了帝国一方。他们不仅提供了大量军粮,开放了道路,有些甚至派出了象征性的部队随帝**行动,虽然战斗力堪忧,但其政治意义巨大,极大地动摇了英印殖民统治的合法性。
而在遥远的印度西海岸,西洋舰队提督李准,正严格执行着柏凌峰的封锁命令。“宣武”号战列舰率领着数艘巡洋舰,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巡弋在阿拉伯海东部。了望哨发现了由两艘英国旧式巡洋舰护航的运输船队,试图冲破封锁线向孟买运送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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