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苏晚自然不知道包裹引发的波澜和遥远的紧张局势。
李素娟对那笔字始终耿耿于怀,终于忍不住在一天晚饭后,状似无意地问:“你……你那字,跟谁学的?写得还挺……挺齐整。”她没好意思直接夸好。
苏晚正在洗碗的手顿了一下。
原主关于生母的记忆非常模糊且破碎,只隐约记得一个很温柔,身上总是带着好闻味道的女人,会在油灯下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地教她认字写字,告诉她“字是人的脸面”。
她斟酌了一下,低声道:“是我娘……小时候教的。她……认识字。”
关于母亲更多的信息,原主似乎被刻意模糊了记忆,只知道母亲是很多年前从外地来的,身体不好,很早就去世了,之后父亲才娶了赵金花。
李素娟愣了一下,想起那个几乎没什么存在感早逝的亲家母。
村里好像是有过一点风言风语,说苏晚那个娘不像乡下人,细皮嫩肉还有文化,可惜命薄……难道是真的?
她瞥了苏晚一眼,心里那种“这媳妇不简单”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她没再追问,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毕竟,能教出这一手好字,那个早逝的女人恐怕真有点来历。
这件事后,李素娟对苏晚的态度似乎又微妙了一些,多了点不易察觉的……审视下的认可?
苏晚则开始琢磨更实际的问题:钱。
空间里的产出越来越多,光靠悄悄补贴家用远远消耗不完。
她需要钱,需要布票、棉花票,给孩子和自己做准备,也想改善生活。
腌菜的手艺得到了验证,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她试探着跟李素娟商量:“娘,我腌的萝卜条和辣白菜,王婶子和前院张奶奶都说好吃,眼看快过年了,各家都要备年货,您说我能不能多做点,换点鸡蛋或者毛票?”
李素娟第一反应是反对:“胡闹!你想钱想疯了?被人举报了怎么办?”这年头私下买卖是搞资本主义尾巴,风险极大。
但苏晚的话又让她有点心动。年关确实近,她腌的咸菜确实拿得出手,换点鸡蛋也好啊。
苏晚低声道:“不多做,就一点。不出去卖,就跟相熟几家换换,她们自己来拿,悄摸的。”
李素娟纠结了半天,看着苏晚日益隆起的肚子,最终咬咬牙:“行吧!就一点啊!出了事我可不管!”
得了准许,苏晚立刻行动起来。她利用空间泉水和新收获的一批萝卜、白菜,精心腌制了好几坛。
味道比之前的更上一层楼。
消息通过王春花悄悄传了出去,很快,相熟的几户人家婆娘都偷偷找来,用鸡蛋、一小把红枣、甚至有限的毛票,换走一小碗或一小罐苏晚腌的菜。
东西不多,但细水长流。苏晚小心翼翼地把换来的东西收好,攒着她的“第一桶金”。
她甚至用几个鸡蛋和一点毛票,换了些柔软的旧布和棉花,开始偷偷给孩子做小衣服。
这一切都在李素娟的眼皮子底下进行,她虽然紧张,但看到换回来的实在东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个媳妇,虽然来历有点谜团,但确实有点过日子头脑。
日子仿佛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苏晚偶尔摸着肚子,看着北方,心里总会闪过一丝不安。
她想起记忆里那个温柔教她写字、却郁郁早逝的母亲,她的身上,似乎也笼罩着一层迷雾。
她为什么会从外地来到槐花村,又为什么会嫁给苏晚的父亲,她的早逝,真的只是那么简单吗?
这些疑问,像潜藏的暗流,在看似平静的生活下悄悄涌动。
平静的日子被一辆驶入村口的驴车打破。
车上坐着一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深色棉袄手持拐杖的老太太,眼神锐利,表情严肃。
她是顾铁生的母亲,顾衍之的奶奶,顾家的太奶奶,周氏。
周氏常年住在县城的女儿家,这次突然回来,让整个顾家都紧张起来。
李素娟听到消息,脸色就变了,赶紧收拾屋子,嘴里念叨:“老太太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捎个信。”
她对这位婆婆是又敬又怕。
苏晚从婆婆的反应和原主零碎的记忆里得知,这位太奶奶性格强势,规矩大,最看重脸面和家风。
当初顾衍之被迫娶苏晚,消息传到县城,据说老太太气得摔了杯子,觉得丢尽了顾家的脸。
周氏一到家,目光就如探照灯般扫过院子,屋子,最后落在明显显怀的苏晚身上,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
“这就是衍之媳妇?”她声音不高,却带着压迫感。
苏晚上前,依着规矩低声叫了句:“奶奶。”
周氏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的嫌弃毫不掩饰:“嗯。”
只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就不再看她,转而问李素娟:“衍之呢?就由着这么个……在家里待着?部队里就没个说法?”
李素娟难得有些气短,含糊道:“衍之任务忙,她最近还算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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