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的疲惫还未完全散去,一个寻常的午后,邮递员嘹亮的喊声划破了顾家小院的宁静:“顾铁生家!拿印章!部队来信了!”
正在院里收衣裳的苏晚闻声,心里想着大概是顾衍之照例寄津贴回来了。
她神色平静地放下衣裳,进屋取了印章,换回了那封厚实印着部队番号的信。
晚饭时分,一家人围坐在炕桌旁。顾铁生端起粥碗,随口问道:“衍之来信了?说啥了?”
苏晚一边拆信一边应道:“嗯,应该是寄钱回来了。”她展开信纸,语气平常地念起前面的内容:
“爹,娘,媳妇:你们好。见字如面。我在这边一切都好,勿念。津贴刚发,随信寄回。家里秋收忙完了吗?爹娘身体还硬朗吧?媳妇你带孩子辛苦,多顾着自己身体。”
念到这里,一切如常。李素娟还接话:“让他别惦记家里,都好着呢。”
苏晚继续往下念,语调依旧平稳:“这次立了个小功,上面奖励了一张自行车票。家里没个车总不方便,媳妇你去公社看看,买辆永久或者凤凰的,你出门办事,家里有个急用也方便,这边天干风大,吃的也糙,老是想起家里饭菜的味儿。”
读到这儿,她声音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因为下一句是:“特别是晚晚上次捎来的肉干,又香又顶饿,我们班那帮小子闻着味儿就围过来了,都快成公共粮食了,天天问我嫂子啥时候再发福利。”
顾卫民听得哈哈直笑:“大哥的战友真逗!”顾红秀也抿嘴乐。
苏晚脸上有点热,硬着头皮加快语速念下去:“也没别的大事。就是虎头和糯米的大名,上回信里商量了几个,定下来没有?定了就早点去把户口上了,孩子都不小了,好了,就写这些。顾衍之。”
信似乎念完了。
苏晚暗暗松了口气,正要折起信纸。
“后面好像还有一行小字?”
李素娟眼尖,指着信纸末尾,“写的啥?念念。”
苏晚心里一慌,刚才光顾着跳过肉干那段,没留意最后还有附加句。
没办法,她只能含糊地、飞快地念道:“那啥,要是得空,寄张你们娘仨的近照给我,平常样的就行。”
念完最后两个字,她的耳朵根唰地红了,赶紧把信纸塞回信封,低头假装专心喂怀里的糯米喝米汤,不敢抬头。
桌上安静了一瞬。
“咳。”顾铁生不自然地咳嗽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李素娟嘴角弯了弯,和婆婆周氏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顾卫民挤眉弄眼,被顾红秀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一脚。
周氏放下筷子,缓缓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寂静:“名字是该定了。上次衍之信里提的那个‘顾安’、‘顾宁’,我看就很好。平安宁静,比啥都强。”
李素娟连忙点头:“对对对!顾安,顾宁,好听!又安稳又和气!”
顾铁生也一锤定音:“嗯,就叫这个。安安宁宁,好。”
于是,在饭桌上,虎头和糯米的大名正式定为顾安(哥哥)和顾宁(妹妹)。
第二天,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就去大队部开了证明,抱着两个孩子,由顾铁生陪着去公社上了户口。
看着户口本上工工整整写下的“顾安”、“顾宁”两个名字,苏晚心里涌起一股奇特的踏实感,孩子们终于有了正式的身份。
从公社出来,苏晚对顾铁生说:“爹,既然来了,咱一家人去照相馆照张相吧?衍之不是想要照片吗?正好咱一家人都照一张,给他寄去,也让他看看安安宁宁现在胖乎的模样。”
顾铁生沉吟了一下,点点头:“中。”
过了几日,苏晚又特意去了趟供销社,用顾衍之寄来的自行车票和一部分津贴,添钱买了一辆崭新的凤凰牌二八大杠!
她骑着锃亮的自行车回到村里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可是村里的紧俏货,大家纷纷羡慕顾家添了大件。
晚上,趁着孩子们睡了,苏晚又开始琢磨给顾衍之寄吃的。
肉脯上次寄过了,这次她想换点花样。想起信里说那边干燥,她决定熬一些润燥的秋梨膏,再烤点耐放又香口的五香南瓜籽饼。
她挑了上好的秋梨,洗净去皮去核,切成小块,加入红枣、冰糖和少许姜丝,又悄悄滴入几滴灵泉水,在大锅里细细熬煮,直到梨肉化尽,汤汁变得粘稠醇厚,满屋都是清甜滋润的香气。
另一边,她将老南瓜籽仔细洗净、炒香,和入加了油、盐、五香粉的面团里,擀成薄片,切成小块,用灶膛的余火慢慢烤得金黄酥脆,咬一口嘎嘣响,满口留香。
熬好的梨膏装进干净的玻璃瓶,南瓜籽饼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
连同那天在公社照的全家福一起,仔细打包进一个结实的小木箱里。
在照片背面,苏晚用钢笔工工整整地写下了两个孩子的名字:顾安、顾宁。
过一段时间,份沉甸甸的装着牵挂念想和家乡味道的包裹,便被寄往了遥远的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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