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所在的部队近期有一次跨区域的联合拉练任务,路线恰好覆盖了本省几个地区。
任务强度很大,山地急行军、野外生存、战术对抗,每天都是摸爬滚打,满身尘土。
但一想到拉练路线中段离家乡县城不算太远,顾衍之就像打了鸡血,每一次训练都冲在最前面,仿佛不知疲倦。
任务刚一结束,部队在一个靠近县城的临时驻地休整。
顾衍之连脸都顾不上擦一把,带着一身硝烟和汗水的混合气味,就快步跑到临时指挥部,向团长敬礼报告,申请短期离队探亲。
“报告团长!我妻子刚在县医院生下孩子,是龙凤胎!恳请领导批准我离队探望一晚!”他的声音因激动和急切而微微发颤,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团长是个爽快人,早就听说手下这员猛将喜得贵子(还是俩),笑着捶了他肩膀一下:“好小子!双喜临门啊!准了!明天中午12点前必须归队!代我向弟妹和孩子们问好!”
“是!谢谢团长!”顾衍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嘴角咧到了耳根。
他几乎是跑着回到营房,用最快的速度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上一身干净的军装常服,虽然下巴上还带着青黑的胡茬,眼底有连日训练留下的血丝,但整个人精神焕发。
他拒绝了战友要开车送他的好意(部队有纪律),抓起简单的行李包,大步流星地走出驻地。
运气不错,没等多久就拦到了一辆往县城方向运送物资的军车。
司机一听是赶着回去看刚出生的龙凤胎,二话没说就让他上了车。
一路颠簸,顾衍之却丝毫不觉得辛苦,心里像揣着一团火,恨不得立刻飞到医院。
到了县城,他跳下军车,道了声谢,又是一路小跑赶到汽车站,恰好赶上一班即将发出的区间公交车。
车厢里拥挤嘈杂,混合着各种气味,但他仿佛都感觉不到,目光一直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心跳随着距离的缩短而越来越快。
终于,公交车“吱呀”一声停在县医院附近的站点。
顾衍之第一个冲下车,傍晚的凉风吹拂着他发烫的脸颊。
他站在医院门口,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几乎要跃出胸腔的心脏,先找了个公用电话亭。
拨通小姑家的号码,听到奶奶周氏的声音,他强压着激动汇报了情况。
听到奶奶说“晚丫头有点变化,别太惊讶”时,他满心都是即将见到妻儿的狂喜,根本没细想,只当是奶奶说的客气话,或许就是瘦了点?
他胡乱应下,挂了电话就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医院大楼。
找到306病房,门虚掩着。
顾衍之整理了一下军装,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窈窕的身影背对着他,正低头轻哄着怀里的婴儿。
那背影纤细优美,脖颈白皙,一头浓密的乌发松松挽起,周身笼罩着一层温柔宁静的光晕。
顾衍之的脚步猛地顿住,心跳漏了一拍。
走错了?
这是哪位护士或者家属?
他下意识地后退,想去确认门牌。
就在这时,那人听到了动静,缓缓回过头来。
一张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的芙蓉面毫无预兆地撞入他的视野。
灯光下,她的皮肤细腻得看不到毛孔,双颊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眸清澈如水,带着一丝被打扰的疑惑,更显得波光流转。唇瓣嫣红,微微张启,似乎有些惊讶。
顾衍之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瞬间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是谁?
电影画报里的人走出来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紧,几乎是凭借本能,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同、同志!我,我走错房间了!打扰了!我来找我的妻子苏晚同志。”
他心里一阵莫名的失落和尴尬,晚晚看到同病房住着这么一位,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然而下一秒,那个女人脸上的疑惑变成了惊讶,随即,一个温婉中带着些许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难以置信:
“衍之?”
顾衍之:“!!!!!!”
如同一个惊雷在脑海里炸开!
他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那副震惊到近乎惊骇的表情,足以列入他人生最失态时刻榜首。
这声音是晚晚?! 可这张脸?!
他的大脑CPU仿佛被瞬间烧毁,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和死机状态。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脸,视觉神经传递着“绝世美女”的信号,而听觉神经和记忆库却疯狂呐喊着“这是苏晚”!
巨大的认知冲突让他差点原地晕厥。
他猛地往前冲了两步,几乎是扑到床边,弯下腰,脸凑得极近,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仔仔细细、几乎是贴着面地审视着苏晚的脸,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伪装或者幻觉的痕迹。
“你?你?你真是晚晚?!”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极致的荒谬感和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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