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顾衍之和苏晚赶回了大院。
还没进院门,就听见钱婆婆带着纵容的声音:“小讨债鬼,这凳子腿是能啃的?哎呦,轻点揪!奶奶这头发可经不住你这么拽。”
两人相视一笑,赶紧推门进去。
只见钱婆婆盘腿坐在炕上,虎头正努力地想从她怀里溜下去够炕沿,糯米则一手紧紧抓着她灰白的发髻,另一只手拿着个掉了漆的旧铃铛晃得起劲。
看见他们回来,钱婆婆立刻像是找到了救星,又习惯性地板起脸:“可算回来了!这俩小魔星一刻不消停!比指挥打仗还累人!”
顾衍之赶紧上前接过扭成麻花的虎头,苏晚也笑着抱回咿咿呀呀求抱抱的糯米。
“辛苦钱婆婆了,真是麻烦您了。”
苏晚连声道谢,从顾衍之手里的网兜中拿出一包用油纸包得方正正的桃酥递过去,“街上老字号买的,您尝尝。”
钱婆婆瞥了一眼那印着红戳的桃酥,嘴角几不可查地动了动,随即又强行压下挥挥手:“拿走拿走,谁稀罕这甜腻腻的东西,下回可别去这么久了,哭起来哄都哄不住,烦人得很!”
话是这么说,手却还是很诚实地接了过去,顺手就放在了炕桌上最顺手的位置。
抱着孩子回到自家院子,苏晚立刻系上围裙钻进厨房准备晚饭。
顾衍之把两个孩子放在堂屋的席子上,周围用枕头围好,然后拎起水桶去给院里的菜畦和那些长势喜人的花苗浇水。
他动作依旧有些生硬,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不少,至少不会把苗冲倒了。
虎头和糯米并排趴着,看着爸爸的身影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交流什么。
厨房里传来炒菜的滋啦声和诱人的香气,院子里是男人沉稳的浇水身影和孩子们稚嫩的咿呀声,小小的院落里弥漫着安宁而温馨的气息。
晚饭后哄睡了两个孩子。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里。
分别已久的思念化作了实际行动,顾衍之的动作带着军人特有的果决和不容置疑的温柔,苏晚在他怀里融化,像春雪消融,只剩下涓涓细流般的回应。
风停雨歇,顾衍之依旧紧紧搂着苏晚,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平复着呼吸。
片刻后,他像是想起什么,轻轻松开她率先坐起身。
“怎么了?”苏晚声音还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顾衍之没说话,只是动作利落地穿上衬衣长裤。
然后拿起那个小小的橡胶制品,神色极其自然,甚至带着点执行任务般的认真低声说了句:“我去处理,你歇着。”
苏晚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下意识地想拦住他:“哎,还是我。”
顾衍之已经迈步下了炕,回头看她一眼,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语气不容拒绝:“躺着。”
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拿着那东西一脸正气。
仿佛不是去洗,而是去执行什么重要机密任务般。
苏晚把脸埋进被子里,脚趾都羞窘得蜷缩起来,却又忍不住想笑。
这个男人……真是……
过了一会儿顾衍之回来了,带着一身夜晚的凉气。
苏晚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嘟囔:“下次还是我去吧。”
顾衍之闭着眼手臂收紧,声音带着睡意和不容置疑:“我来。”
简短的两个字,却让苏晚心里最后那点不自在也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踏实和暖意。
她安心地窝在他怀里,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苏晚刚把洗好的小衣服晾上,就听见院门外有说话声。
一抬头,只见林雪梅和她丈夫卫参谋正站在门口,卫参谋个子不高但很精干,脸上带着军人特有的严肃,和林雪梅站在一起,气场倒是奇异地互补。
“苏同志,忙着呢?”林雪梅开口,语调虽然还努力维持着点矜持,但比以往柔和了不少,她手里还拎着一小网兜苹果。
卫参谋也冲苏晚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林同志,卫参谋,快请进。”苏晚有些意外,连忙招呼他们进来。
堂屋里,虎头和糯米正并排趴在席子上,对着一个彩色的小皮球较劲,你推过来我推过去,口水滴答也乐此不疲。
林雪梅一看见两个白嫩嫩肉嘟嘟的小团子,眼神就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她把苹果放在桌上,顺势就在席子边蹲下了,拿着网兜里的一个苹果逗糯米:“糯米,看,这是什么呀?”
卫参谋则和听到动静从里屋出来的顾衍之打了个照面。
两个男人都是话不多的类型,互相敬了个礼,握了握手。
“顾营长,打扰了。”卫参谋开口,声音平稳。
“卫参谋客气,坐。”顾衍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椅子。
两个男人坐下,聊起了师部最近的工作和训练,话题严肃正经。
这边,林雪梅逗了会儿孩子,抬头对苏晚说:“之前,多谢你了。”
声音比平时低了不少,带着点真诚。
苏晚笑了笑:“邻里邻居的,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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